大,变得冰冷而极具穿透力,如同无形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县城的上空!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仰头,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为震惊。
恶意的浪潮,从平面的纸张,变成了立体声的、无孔不入的公开处刑!
苏晚月的眼前一阵发黑,耳鸣声尖锐地响起,几乎要盖过那广播里恶毒的声音。她扶住冰冷的车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不是因为愤怒,而是那种熟悉的、源自前世骨髓深处的恐惧和绝望——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那肮脏的出身,那洗刷不掉的污点,总会像跗骨之蛆,在最光明的时候跳出来,将她重新拖回泥沼!
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站在陆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被所有人用轻蔑目光凌迟的、无地自容的孤女。
“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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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低沉而稳定的声音,穿透了嗡嗡的耳鸣和恶毒的广播,在她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件带着体温和熟悉烟草气息的军大衣,沉稳地落在了她剧烈颤抖的、冰冷的肩膀上。那重量并不沉重,却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堤坝,瞬间挡住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冰冷恶意。
陆行野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他没有看那些传单,也没有理会那响彻全城的广播,只是微微侧身,用一种近乎护卫的姿态,挡在了她和那些探究的、恶意的目光之间。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如同磐石。
他没有说“别怕”,也没有急于质问或安慰。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惨白如纸、写满惊惶与屈辱的脸上,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围观者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伸出手,动作平稳而坚定,并非揽她入怀,而是——替她将披在肩上的军大衣的领口,仔细地整理好,确保那温暖的衣物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寒风,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些伤人的目光和言语。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冰冷的颈侧皮肤,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的温度。
然后,他的视线才转向那贴满污蔑文字的布告栏,以及那还在聒噪不休的高音喇叭。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铁,但那冰冷之下,是正在蓄积的、可怕的风暴。
“广播站?”他低声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像是在确认一个目标。
跟在他身后的通讯员小张立刻挺直背脊:“是!团长,我这就…”
“不用。”陆行野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他抬手,指了指那还在喋喋不休地朗读着诽谤内容的高音喇叭。
几乎是同时,那充满了恶毒言辞的广播声,像是一只被猛然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一声刺耳的、短促的杂音,戛然而止!
整个街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突如其来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仰着头,茫然地看着突然沉默的喇叭口。
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在寂静的空气里尴尬地回响。
陆行野甚至没有拿出他的军用步话机。他只是站在那里,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仿佛就有一双无形的手,精准地扼住了那散布污秽的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静默,比任何咆哮和争辩都更具力量。它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宣告了某种秩序的存在,瞬间击碎了那恶意编织的声浪。
人群的议论声诡异地低了下去,那些拿着传单的人,似乎也觉得手里的纸片有些烫手。
陆行野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苏晚月。他看着她那依旧没有血色的脸,看着她那双盛满了惊惶、屈辱和一丝茫然的眼睛。
“都是假的。”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足以让周围最近的那几个人听见。不是安慰,而是陈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毋庸置疑的力量。
然后,他微微向前倾身,靠近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地,一字一句地,砸进她冰冷而混乱的心湖:
“苏晚月。”
“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