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放下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对周晴说:“跟我下去。”
“苏总!太危险了!下面情况不明,您不能…” 周晴急忙阻拦。
“躲在这里更危险。” 苏晚月打断她,目光再次投向楼下那片黑压压的、躁动的人群,“他们是冲我来的。不见到我,不会罢休。” 她需要亲自去感受那股寒意,去直面那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浪潮。
她需要知道,这“雷”究竟有多响。
大楼外的气温,比想象中更冷。
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苏晚月只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羊绒职业套装,走出旋转玻璃门的瞬间,寒气便无孔不入地钻进毛孔。周晴赶紧将一件厚大衣披在她肩上。
眼前的景象,比在楼上俯瞰更具冲击力。
黑压压的人群,至少有四五百人,将大楼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印有“红星纺织”字样的深蓝色工装,脸上刻满了长期劳作和生活重压留下的沟壑,眼神里混杂着愤怒、茫然,以及一种被时代抛弃的绝望。几条粗糙的白布黑字横幅在寒风中猎猎抖动,像招魂的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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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月出来!给我们一条活路!”
“资本家滚出去!保卫国营资产!”
人群外围,几家本地媒体的记者扛着摄像机,镜头如同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从大楼里走出来的苏晚月。闪光灯开始零星闪烁。
苏晚月的出现,像一颗火星溅入了油锅。
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出来了!那个女老板出来了!”
“就是她!吞了我们的厂子!”
“黑心资本家!还我们饭碗!”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向前涌动。维持秩序的几名派出所民警和晚风集团的保安手拉着手组成的人墙,在巨大的冲击下显得岌岌可危,被推搡得东倒西歪。怒骂声、哭喊声、口号声、民警的呵斥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噪音海洋,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烂菜叶子、碎纸团,甚至还有不知谁扔过来的半块砖头,擦着苏晚月的脚边飞过,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晴和几名高管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想护着苏晚月后退。
苏晚月却站在原地,脚步像是钉在了冰冷的台阶上。大衣的衣角在寒风中翻飞。她没有躲闪,目光沉静地扫过面前那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她看到了站在最前面、喊得最声嘶力竭的几个中年男人,他们眼神里的凶狠似乎多于悲愤;她也看到了人群后面,那些缩着脖子、眼神麻木、裹着破旧棉袄的老工人,还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哭声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这不是一群暴徒。这是一群被逼到绝境的、普通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庭。他们的愤怒是真的,绝望也是真的。但引导这愤怒指向她的那只手,藏在暗处。
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工人,被人群挤到了最前面,他瘦骨嶙峋,身上那件红星厂的工装空荡荡的,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他看着苏晚月,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身后更大的声浪盖过。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厚厚一沓泛黄的纸张——那是工龄证明、奖状,或许还有医院的缴费单。那塑料袋和他枯瘦的手,在寒风中一起剧烈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响起一个极其尖锐、带着煽动性的声音,通过一个劣质的扩音喇叭放大,刺耳无比:
“工友们!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个女人!她住着金銮殿,穿着绫罗绸缎,喝着我们工人的血!她的晚风集团越做越大,我们的厂子却垮了!我们的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了!今天她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绝不离开!”
这声音极具蛊惑力,瞬间将人群的情绪推向又一个高潮!人潮再次猛烈冲击安保防线,眼看就要失控!
“苏总!危险!快退回去!” 安保主管急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