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发工资的时候,她发现又多了200块钱,心里并无多少喜悦,只一言不发把钱装进大衣口袋里。
赫总叫她过去,笑嘻嘻问她:“给你涨工资了,发现没?”
她点了点头,说:“好像是多了200。”
赫总问:“涨工资了,怎么也不见你高兴呢?”
她无可奈何地说:“赫总,你知道,我要离开不是因为那边工资高。”
赫总说:“可人那边愿意给你更高的工资,说明你值呀,那这边就该给你涨。”
她还想说“我不会因为这点钱就放弃选择的自由”,终于动了动嘴唇,没说。
赫总问她:“你回了那边没?”
她低着头说:“还没有,不知道怎么回。”
赫总说:“那有啥不知道怎么回,就说这边不放。你赶紧回了,也别耽误人家物色人才。要不你就在我这儿给他打电话,我有他手机号。”说着拿起电话,就要拨号。
她连忙制止。说:“等我想好怎么回他,我会尽快回的。您说的对,不能耽误别人。”
赫总看样子放心了。说:“崔总让我编制项目实施方案,我还没去过项目地,没跟当地政府接触过,也不能就凭着老外做的可研报告闭门造车,今年农历过年时间晚,这不年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想下去实地看看。昨天跟郝教授通了个电话,他答应陪我一起去。你想不想一起下去?你上次不是说还没有见过‘燕山雪片大如席’,想去看看吗?今年还没下过雪,兴许咱下去,就见着了。”
她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
赫总说:“郝教授那边还要安排一下学生的事,下周一应该能出发。那边可能冷,你衣服够不够?要不要去买一件厚点儿的衣服,别把你冻坏了。我这儿带着在东北过冬穿的衣服,应该足够了。”
两个人又具体商量了这次出差的行程,要接触的人,要了解的情况,赫总让她像每次接待亚行专家一样,制定出行程表和工作计划,并且通知到相应的地方单位。
她答应了,起身出门。赫总叫住她,又叮咛一句:“咱走之前,你最好给那边把话说明白。”
她点点头。
星期六早晨,住宿舍的同事都各回各家。九点多,她估计董总应该心情正松弛着方便说话,拨了董总的手机。
电话接通,她先说:“您好,董总,我是潘雪。”
董总一听是她,马上笑着问:“是不是他们不让你走?”
她心里愈发觉得可惜,自己确实是要错过一个好机会了,但也只能错过。答:“嗯,他们不同意,还去找了畜牧厅厅长……”
董总“呵呵”笑着说:“计划厅陈厅长也找了我,我倒无所谓,也不怕他们,就看你。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说,反正就你们公司那情况,不定什么时候又有新变化。”
她满怀感激地答应:“好的,董总,等机会成熟了,我再跟您联系。谢谢您!”
放下电话,她出门坐公交车去买加长加厚的羽绒服。正好,她早就想买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之前觉得不实用,没买。
回顾和董总沟通的过程,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晓畅愉悦。她得好好学学。能从他身上学习的应该还很多,可惜至少眼下不行,真可惜!
星期一,新来的司机小江开着皇冠车,载着赫总、郝教授和她出了尘霾笼罩的J城,直奔祁连腹地。
车出西固,回望深冬的J城,愁云惨淡。而前方的风景越来越雄壮广阔,那是一种悲壮苍凉到让人想像狼一样嚎叫的美,美到窒息,美到哽咽,她想起艾青先生的那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满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衰草萋萋,冰河凝结,仓黄的山峦毫无遮拦地在眼前连绵横亘,远处山顶白雪皑皑。天本来阴沉着铅灰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就分了层,铅黑上面压着铅灰然后灰白,最后竟成了白。太阳出来了,洒下万道光芒,露出一角蔚蓝,给下面的铅云镶上一圈明晃晃的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