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合计半天,定下修房方案:主屋三间,泥坯墙,茅草顶,西侧搭个牲畜棚,东侧搭个旱厕。
材料方面,队里批土坯和木料,许灵云出工分抵账;老巴图家出羊毡和苇草,他额外付现金。
至于人工,巴特尔兄弟和队里海生、郭子几个帮忙,按工分结算。
次日,王队长调来马车,拉着一堆土坯、松木和铁钉。
许灵云跟着车后跑,生怕东西磕碰了。
午饭后,巴特尔带着乌日罕和海生、郭子、董大伟几个牧工赶来,众人二话不说,抄起铁锹扒开旧墙。
许灵云也抡起镐头,一下下砸着冻土,手掌震得发麻。
老巴图在一旁指导:“夯土得一层层铺,掺石灰和麦秸,这样墙才结实!”
烈日下,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许灵云的衣服结成了硬壳。
巴特尔见他实在累,递来水囊:“许同志,你歇会儿,我们兄弟打墙基,你盯着就行。”
许灵云摇头,咬牙继续干活。他知道,这是融入集体的机会,绝不能偷懒。
到了傍晚,墙基初现轮廓。老巴图捻着胡子满意点头:“这墙夯得实,二十年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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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云瘫坐在草堆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但看着逐渐成形的房屋地基,心里暖乎乎的。
次日,屋顶工程开始。牧工们爬上木梯,将苇草一层层铺好,再用羊毛毡覆盖。
乌日罕手脚麻利,攀上房梁绑绳索,许灵云在下面递草捆。突然一阵风刮来,草捆滚落,正砸在许灵云脚边。
乌日罕吓得大叫,许灵云却咧嘴一笑:“没事,草捆不重,砸不坏!”
众人笑他憨实,干活愈发齐心。
五天下来,房屋骨架已立,门窗框也装好了。
许灵云掏出剩下的钱,买了羊油纸和麻绳,请巴特尔兄弟糊窗。
乌日罕在门框上刻了花纹,老巴图摇头:“许同志,这花纹太花了,容易招眼。”
许灵云一愣,连忙道:“大叔说得对,赶紧磨平了!”
他深知,在这个年代,任何“资产阶级”的影子都可能成为祸根。
最后一夜,众人挤在饲养棚,许灵云煮了最后一块玉米饼,分给大家。
巴特尔啃着饼,瓮声瓮气地说:“许同志,你这房修得扎实,往后下雨下雪都不怕。”
“咱们队里缺人手,你放马利索,往后有啥活儿,招呼一声!”
许灵云眼眶发热。在这片土地上,他终于找到了归属感。
那些曾因身份而悬在心头的不安,随着新房的一砖一瓦,渐渐落了地。
新房落成那天,王队长带队里会计来验收。
许灵云将账本递上:土坯工分抵扣一百二十元,木料八十元,现金支付羊毡五十元,苇草及人工工分合计二十八元,余两元买杂项。
会计核对无误,盖上公章:“许灵云同志住房修缮完毕,符合标准。”
王队长拍拍许灵云肩膀:“往后好好干活,队里不亏待你。”
许灵云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盘算着:这二百八十块钱花得值,不仅换了安稳的住处,更堵住了未来可能的猜忌。
剩下的两块钱,他买了盐和火柴,搬进了新家。
新屋虽简陋,但墙厚实不透风,窗纸透进的光亮晃得人心里敞亮。
许灵云躺在炕上,听着窗外马群的嘶鸣,望着房梁上乌日罕刻的粗糙花纹——那花纹被他连夜磨平,如今只剩一道浅痕。
他忽然想起父亲在美国住豪宅,想起小时候锦衣玉食的日子,嘴角却泛起苦笑。如今,这才是他的归宿。
暮色渐沉,老巴图送来一壶马奶酒。许灵云推辞不过,接过酒壶。
老巴图坐在炕沿,低声说:“许同志,你修这房,队里人都看在眼里。往后有啥难处,尽管开口。”
许灵云一饮而尽,辛辣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