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夫人”
港生妈欲言又止地看着许灵云和秀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惧。
“嫂“嫂子,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灵云注意到港生妈的表情,温柔地询问道。
“我想,我那大姐为人刻薄,不是好投奔对象。”
“我想跟着恩人,我会做家务,我娘家有鲁菜传承,我也学了几手家常鲁菜。”
“要是恩人愿意收留我们娘俩,我愿意给先生和夫人家做佣人,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港生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抱着小港生,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唉呀别介,嫂子不必如此,大家同舟共济,就是缘分。”
许灵云快一步将港生妈扶起来,秀芝也赶紧将小港生扶起坐好。
许灵云看了秀芝一眼,传递了一个“这事儿你决定”的表情。
秀芝随即白了许灵云一眼,眼中带着些许嗔怪,但语气温和:
“嫂子,既然咱们都是逃港,那也不妨继续抱团取暖。”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也别说什么佣人不佣人,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没那么娇贵。”
“以后您就安心的跟着咱们,有咱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们娘俩一口喝的。”
秀芝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亲切,让港生妈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嫂子,我姓许,许仙的许,名灵云,你叫我许老弟或者灵云都可以。”
许灵云爽朗地笑着,试图缓解气氛。
几个小时后,货轮缓缓停靠在了上海码头。
在那里,接纳了几位新乘客后,又重新踏上了旅程。
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陪着清清一起玩的小港生,许灵云忽然觉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若是没有自己出手,这回港生妈,恐怕已经抱着港生下船找医院去了。
从上海到香江,这段将近1800公里的航程还将经过宁波、福州、厦门等多个港口。
三天后,夜幕降临。
货轮缓缓驶入了南海。
此时,一艘机帆船已经在远处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货轮驶近,便赶紧打起手电,发出信号。
大货轮在海中缓缓停住,远处的机帆船则安静地扬帆驶向货轮。
“出来啦!都出来啦!马上换船了!”
一名船员敲着底舱铁门,大声喊道。
底舱里的乘客们赶紧背起行李,鱼贯走出那如同牢笼般的底舱。
大家都摇摇晃晃地来到甲板上,静静地等待着换船。
“每人准备一条小黄鱼,或者200块RMB,交了钱才能换船。”
“没钱的要签一份劳工合同,去工厂打工还债。”
蛇头提着小皮箱,指挥着偷渡客们排队交费换船。
由于在津门上船时已经核实过船资,这次大家基本都顺利地交上了换船费用。
蛇头将装满现金和小黄鱼的皮箱锁上,用链子锁扣在手腕上,带领着大家攀着悬梯下到了机帆船上。
这是一条20多米长的机帆船,载了近三十位偷渡客,再加上七八名船员,显得异常拥挤。
随着夜色渐浓,海面上的风越来越大,机帆船在波涛中起伏摇晃。
“突突突”的马达声,在寂静的海面上显得格外嘈杂。
众人紧张地看着漆黑的海面和远处的灯光,心中既充满了恐惧,又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机帆船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艘更大的机帆船。
“哈哈,终于等到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对着身后的同伙得意地大笑。
“你们系边个?我系蛇仔明,你们有冇搞错啊?”
蛇头阿明大声质问,同时指挥身后的几名手下将乘客们按进舱内蹲下。
“蛇仔明系咩?等紧嘅就系你哋!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