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就站在他对面。
他抬起头,一脸感动:“养叔,我……”
“用不着说那些没用的。”蒋天养一摆手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拼着和忠义堂开战,我也保你们几个小崽子没事!”
开战?
林北眼皮猛地一跳。他一个小垃圾堆里刨食的,何德何能?
他眉头拧紧,声音里是实实在在的不解:“养叔,我不明白。我们几个……值得您下这么大本钱?您图什么?”
“图什么?”
蒋天养哼笑一声,身体重重靠回宽大的真皮椅背里。
他手指点着桌面:“图你小子以后能成个人物!图你林北欠我蒋天养一个天大的人情!明白了吗?”
他目光灼灼,像要钉进林北骨头里:“我要的,是你林北记着今天!记着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豁出脸面、豁出帮派去捞你!”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得把这个情,连本带利地还给我!这就是我的目的!”
没有热血沸腾的誓言,没有感激涕零的表演。
林北脸上甚至没什么大波动。
他只是看着蒋天养。
那双年轻却过分沉静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对方的脸。
过了几秒,他极其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有点平淡地开口:“养叔,我记住了。我会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三个字。
“好小子!有种!就冲你这份沉稳,老子信你!”蒋天养抓起桌上的烟盒,又弹出一支点上。
他语气斩钉截铁:“天塌下来,我蒋天养顶着!洪震想动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压力暂时松开,林北的大脑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他往前挪了小半步,语速平稳而清晰:“养叔,这事…我觉得是青蛇堂干的。”
蒋天养吐出一口浓烟,隔着烟雾抬了抬下巴:“哦?说说看。”
“忠义堂自己人干的?不可能。”林北摇头,条理分明,“死的全是洪震的亲信手下,目标就是我们几个。如果是忠义堂内部寻仇,他们有的是机会在我们落单时下手,没必要在自家地盘上搞这么大阵仗,还把自己人一起弄死,这不合常理。”
“动机呢?时机呢?谁最恨我们几个搅了事,又最恨忠义堂?”
林北的眼神锐利起来:“青蛇堂!疯狗那帮人被忠义堂扣了,青蛇堂急着捞人,或者干脆就是报复!他们完全有实力干掉十几个忠义堂的人。而且,时间点太巧了,就在我们和疯狗冲突完,去了我那片地盘之后,忠义堂的人就在那儿被灭了门。这是冲着我们来的,也是冲着忠义堂来的,只要我们能找到证据......!”
南区,青蛇堂总部。
阎世坤的房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小壁灯。
空气里飘着昂贵的檀香,却压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独狼垂手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前,腰板挺得笔直。
后背的汗却早已浸透了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衬衫,黏腻腻地贴在皮肤上。
“坤哥,垃圾场那边…事办妥了。” 独狼低着头,将嫁祸林北一行、杀死忠义堂小弟的经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阎世坤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昏暗中,嘴角上翘。
“干得不错。”
夸赞了独狼一番。阎世坤又问道。
“疯狗他们呢?”
独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没…没找到机会。忠义堂的人看得太死,强闯动静太大,怕…怕坏了坤哥您的计划……”
阎世坤猛地看向独狼。
没有说话。
目光里多了几分阴冷。
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独狼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跪下的时候,阎世坤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他淡淡地说,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