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议事后,诸圣回归,虽未大肆宣扬,但各自门下的戒严与修行重点的调整,已然说明了风雨欲来。那股弥漫于天地间、引动心绪不宁的无形力量,也被一些感知敏锐的大能隐约察觉,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当是量劫过后,天地煞气未尽的正常现象。
然而,在这片看似压抑的氛围下,南瞻部洲的人间界,却因周王室权威的进一步衰落与诸侯争霸的加剧,呈现出一种畸形的“活力”。乱世出英雄,亦出思想。对富国强兵之术、对安定天下之道的渴求,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终南山,楼观道场。
在尹喜有意识的引导与云珩子(李平安)无形的影响下,此地已不再是纯粹的道家清修之地,更仿佛成了一个思想的熔炉。每日都有弟子因对经义、对时局的不同理解而激烈辩论。
那名为庚桑的弟子,结合尹喜所讲的“治国若烹小鲜”与自身对兵事的研究,竟初步提出了一套“以正治国,以奇用兵”的理论框架,虽粗糙,却已显兵家权谋之雏形,吸引了不少好此道的同门。
而沉默寡言的史儋,则将对“礼”的思考与道家“自然”、“无为”相结合,撰写了一篇《礼论初解》,认为“礼”并非僵化的教条,而是顺应人性、维护秩序的“自然之节”,其思想已隐隐触及后来儒道互补的某些理念。
这些思想火花,并未局限于终南山。下山的弟子们,将这种开放辩论的风气与新生的观点带到了列国。
在鲁国,那位名为孔丘的年轻贵族,已开始收徒讲学,旗帜鲜明地倡导“克己复礼为仁”,以“仁”与“礼”为核心,构建其学说体系。他周游列国,虽屡遭挫折,但其门下弟子渐多,思想影响日广。一股中正平和、强调伦理教化的文脉气运,开始在鲁地汇聚,虽微弱,却坚韧不息。
在宋、楚一带,墨家团体声势渐壮,其“兼爱”、“非攻”、“尚贤”、“节用”的主张,在下层民众与手工业者中拥有大量拥趸。他们组织严密,纪律严明,身体力行其学说,一股代表着平民利益、崇尚实干与牺牲的文脉气运,如同地火般悄然运行。
三晋之地,法家思想更是得到部分急于变法国君的青睐。一些士大夫不再空谈仁义,转而研究律法、权术、势位,认为“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主张以严刑峻法、奖励耕战来富国强兵。一股凌厉峻峭、注重实效的文脉气运,如同出鞘利剑,开始展露锋芒。
甚至远在边陲的西陲之地,也有隐士开始思索宇宙本源、天地法则,开启后来名家的先声;齐地沿海,则有方士探究阴阳五行、炼丹养生,为后世阴阳家奠定基础。
一道道色彩各异、理念不同的文脉气运,如同涓涓细流,在不同地域、不同阶层中滋生、汇聚。它们彼此之间或有冲突,或有交融,共同构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生机勃勃的思想图景。
西昆仑山谷,李平安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切。
他体内的人道印,与这些新生的文脉气运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印身上的山川河岳虚影中,仿佛多出了许多微小的光点,代表着不同的思想流派;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也似乎受到了这些文脉气运的影响,变得更加复杂而富有韵律。
“百家争鸣,大势所趋!”李平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能感觉到,随着这些文脉气运的汇聚,那弥漫在天地间的魔念,在这些思想活跃、人心思变的区域,其影响力竟被无形中削弱了!
儒家倡导的“仁”与“礼”,能凝聚人心,规范行为,减少因欲望无序而产生的内心冲突;法家强调的“法”与“势”,能建立秩序,明确规则,降低因混乱不安而滋生的恐惧;墨家推行的“兼爱”与“非攻”,能倡导和平,消弭仇恨,化解因争斗杀戮而积累的怨气……
这些积极向上的思想,本身就如同光芒,能够驱散心灵的阴霾,抵御魔念的侵蚀!
“原来如此!人道之兴,文明之盛,本身就是对抗心魔劫的最佳武器!”李平安恍然大悟。个体的力量终究有限,但若能引导一个文明整体向上,其汇聚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