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与公子扶苏藏书阁一晤,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不小的石子。其关于“仁政德化”、“刚柔并济”的言论,尤其是对扶苏产生的明显影响,迅速被“法网”系统标记为高优先级事件,呈报至星衍先生处。
偏殿内,青铜镜面上数据流奔腾不休,构建出玄玉与扶苏对话的详细模型,并推演着各种可能的发展路径。
“目标‘玄玉’,行为模式分析:非直接对抗型,倾向于理念渗透与关键人物影响。其存在已对‘法网’计划精神统一性及未来稳定性构成实质性威胁。”星衍先生冰冷的眼眸中毫无人类情感,只有纯粹的逻辑计算,“直接清除,风险与收益评估:风险因子——可能引发扶苏公子情绪波动,导致该单位与主导程序(秦王政)关系出现裂痕,不利于当前统一战争效率。收益——消除潜在理念污染源。”
“结论:直接清除非最优解。启动‘驱逐’程序。方案:利用主导程序(秦王政)对绝对控制权与高效统一的偏好,制造‘玄玉’与秦国核心利益冲突的既定事实,借主导程序之手,将其驱离权力中心。”
指令下达,一张针对玄玉的罗网,开始以更隐蔽、更致命的方式编织。
数日后,秦王政于咸阳宫举行小范围朝议,商讨对韩用兵及后续治理之策。李斯、尉缭等重臣悉数在列。星衍先生虽未直接出席,但其意志已通过李斯等人,无形中影响着会议的走向。
议题很快聚焦于如何确保新占领区的稳定。李斯依据星衍先生提供的“数据”与推演,力主推行彻底的秦法,废除韩地原有律令习俗,迁贵族豪强入秦,以绝后患,同时强调严刑峻法对于震慑新附之民的重要性。
就在这时,一名受星衍暗示的官员,出列奏道:“陛下,臣闻近日都城有一士子,名曰玄玉,四处散布言论,妄议国法,鼓吹‘仁政德化’,言及‘法需有度’,‘刚柔并济’,甚至……甚至暗指我秦法过于酷烈,非长久之道。此等言论,在士子中颇有市场,长此以往,恐惑乱人心,于新政推行大为不利!”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嬴政,闻言眉头瞬间拧紧。他正值壮年,雄心万丈,一心扫平六合,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动摇国本、迂腐空泛的言论。尤其是“非长久之道”几字,更是触犯了他的逆鳞。
“哦?竟有此事?”嬴政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向李斯,“李斯,你可知晓?”
李斯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星衍先生计划的一部分,当即出列,躬身道:“回陛下,臣确有所闻。此人名为玄玉,乃东方游学士子,学识虽有一些,然其言论多不合时宜,臣曾于市井与之相遇,稍加告诫,不想其仍不知收敛。”
嬴政冷哼一声:“不合时宜?朕看是包藏祸心!如今大业未成,便有人急不可耐地要朕行那亡国之仁政了吗?”他对儒家那套本就缺乏好感,此刻更是将玄玉视作了阻碍他统一大业的绊脚石。
“陛下息怒。”李斯适时道,“此等狂生,或出于无知,或受他人指使。然其言论,确易蛊惑人心,尤其对年少未经世事者……”他话语未尽,意有所指。
嬴政立刻想到了近来与玄玉有过接触的长子扶苏,脸色更加阴沉。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影响他继承人的思想,干扰他既定的强国之路。
“传朕旨意!”嬴政声音冰冷,“即日起,驱逐士子玄玉离咸阳,不得再入!若敢抗旨,以奸细论处!再有妄议国法、散布仁政德化等迂腐之言者,一律严惩不贷!”
旨意一下,玄玉在咸阳的处境瞬间明朗。他必须离开。
而就在嬴政因玄玉之事动怒,心神出现一丝烦躁与对“控制力”的极度渴望之时,那股源自流沙河“潜影魔种”、并已悄然弥漫至秦宫的晦暗魔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乘隙而入!
一丝极其微弱的、扭曲的意念,混合着秦王本就存在的雄猜之心与对权力的绝对执着,开始在他心湖深处滋生、放大。这魔念并未改变他的根本意志,却让他对“异见”的容忍度降得更低,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