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夜访之后,玄玉未在邯郸久留,次日便继续北上。他深知与公子接触之事瞒不过星衍先生的“法网”,必须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越是向北,秦国的统治便越是严密。关卡哨所林立,盘查极其严格,尤其是对往来士子,不仅要验看传(通行证),更会详细询问出身、师承、目的,稍有疑点便会扣押甚至逮捕。空气中那股被监控的冰冷意念几乎凝成实质,让玄玉如芒在背。
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时而伪装成游方郎中,时而扮作投亲的商贾,凭借其超凡的灵觉与对气机的掌控,一次次有惊无险地穿过层层盘查。
然而,当他行至素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的函谷关时,真正的考验降临了。
函谷关扼守东西咽喉,地势险要,城高池深,乃是秦国东出的门户,也是“法网”系统重点布防的区域。关隘上空,玄玉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远超他处的、凝练而冰冷的能量场,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罩子,笼罩着整个关城及其周边区域。
所有入关之人,不仅需要经过比以往严格数倍的盘查,更需走过一道设在城门洞内的、闪烁着幽蓝符文的奇异光幕。那光幕似乎能扫描过往行人的能量波动与精神印记,任何隐匿修为或心怀不轨者,都难以遁形。
玄玉排在入关的队伍中,心神紧绷。他这具化身虽修为压制在炼气化神,但其本质与洪荒寻常修士迥异,更蕴含着一丝本体的秩序道韵,他不敢确定能否完全瞒过那光幕。
就在他暗自警惕之时,关楼之上,一名身着黑色玄甲、面无表情的将领,正通过一面悬浮的、类似星衍先生青铜镜的缩小版镜盘,冷冷地注视着下方排队的人群。镜盘上数据流飞速滚动,标记着每一个人的能量等级、情绪波动乃至潜在威胁评估。
突然,镜盘上代表玄玉的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旁边跳出一行细小的警示符纹:“目标能量属性异常,与数据库匹配度低于10%,疑似伪装,建议深度扫描。”
那黑甲将领眼神一厉,立刻通过神识向关下守军下达指令。
就在玄玉即将踏入那道光幕的刹那,数名气息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秦军锐士不动声色地围拢过来,为首一名校尉沉声道:“你,出来,接受核查。”
玄玉心中一沉,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面色不变,依言走出队伍,脑中急思对策。硬闯绝无可能,函谷关守军精锐,更有那诡异光幕与未知的防御机制,一旦动手,必是十死无生。
他被带至关内一侧的一间石室。石室空旷,墙壁上刻满了与那光幕同源的幽蓝符文,中央放置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如同金属与骨骼拼接而成的座椅,座椅上方悬浮着一颗不断旋转的、散发着冰冷白光的晶石。
“坐上去。”校尉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玄玉心知这恐怕是某种深度检测甚至读取记忆的装置,一旦坐上去,身份必然暴露!他目光扫过石室,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脱身机会,同时暗中调动这具化身所能动用的微薄法力,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函谷关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与轰鸣声!
轰!砰!
仿佛有重物在猛烈撞击关门,整个关楼都微微震颤起来!
“报——!”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冲入石室,“校尉!关外出现不明巨物,正在攻击关门!”
那校尉脸色一变,也顾不得玄玉,立刻带人冲了出去。
玄玉心中一动,紧随其后来到关墙之上。只见关外烟尘弥漫,一个高达三丈、通体由某种暗沉金属构成、形似蜘蛛、八只利足如同巨型镰刀、头部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庞大构装造物,正在疯狂地冲击着厚重的关门!那关门上的防御符文在它的撞击下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是机关兽?不对……这气息……”玄玉瞳孔微缩。那金属蜘蛛散发出的,并非墨家机关术的灵巧与生机,而是一种与星衍造物同源的、纯粹的冰冷与毁灭!这是星衍先生制造的战争兵器!
“是‘狩魔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