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守在听雨轩外的冷峻身影——沈屹川。
皇帝竟派了暗卫首领亲自护卫一个刚刚晋位的美人!这背后蕴含的信息,让后宫各方势力心思浮动,暗自揣测圣意。柳贵妃所在的昭阳殿更是摔碎了好几套瓷器,怒骂苏清羽“狐媚惑主”的声音被死死压在了殿内,但那股怨毒之气,却仿佛能穿透宫墙。
苏清羽对外界的风波恍若未闻,她每日里除了按例去向皇后请安(皇后依旧称病免了众人晨省),便是闭门不出。皇帝赏赐的那套《资治通鉴》被她放在了书案最显眼的位置,但她更多的时候,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用炭笔在粗糙的纸上写下一些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管理模型和人际关系图。
她与沈屹川,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僵持的共存。他恪尽职守,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每日定时巡查,身影偶尔会在院墙外、月亮门边一闪而过。苏清羽则严格遵守着他划下的“界限”,从不试图逾越,也从不主动与他交谈,仿佛他只是听雨轩外一件特殊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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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平静在第三日午后被打破。方晓月提着药箱前来例行请脉,在进入听雨轩时,明显被门口肃立的沈屹川吓了一跳,脚步都慌乱了几分。把脉时,她压低声音,忧心忡忡地对苏清羽说:“清羽,外面那位……我听说他手下从不留情,是陛下手里最锋利也最无情的一把刀。你如今被他‘守着’,只怕……”
苏清羽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无妨,陛下自有深意。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她心中明了,沈屹川的存在,不仅隔断了外界的恶意,也同样隔断了一些善意的靠近,比如方晓月,日后想来听雨轩,恐怕也要多几分顾忌了。
就在方晓月离开后不久,苏清羽正倚在窗边看书,眼角余光瞥见沈屹川的身影在院门外与一名低阶金鳞卫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即,那名金鳞卫迅速离去。沈屹川则依旧站在原地,但苏清羽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气息,似乎更凝重了几分。
晚膳时分,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初夏的夜晚带来一丝凉意。听雨轩内灯火通明,苏清羽正安静地用着晚膳,心中却在不断复盘近日种种,思考着如何在这“保护性监禁”中破局。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衣袂摩擦声,若非苏清羽心有所系,几乎难以察觉。她放下银箸,目光投向窗外。只见雨幕之中,沈屹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庭院之中,但他并非走向门口,而是身形一纵,如同夜枭般轻盈地掠上了靠近苏清羽书房一侧的院墙,隐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目光如电,扫视着听雨轩外的某个方向。
几乎是同时,守在殿外的春桃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有些紧张地向内张望。
苏清羽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直觉让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顺着沈屹川目光所示的方向望去。雨夜朦胧,宫墙之外的黑巷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但沈屹川的姿态明确表示——外面有情况!
是冲着她来的吗?是柳贵妃按捺不住的小动作,还是其他窥探势力?沈屹川这算是……在示警?还是仅仅在执行他的“防卫”职责?
苏清羽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意识到,沈屹川这把“刀”,并非全然死物,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搅动着暗流。表面的平静已被打破,这雨夜之中,潜藏的危险似乎正悄然逼近。而她,被困在这看似安全的听雨轩内,与外界的联系被这无形的壁垒和雨幕隔断,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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