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药香氤氲,却驱不散骤然凝聚的紧张。玄刹那句“贵妃突发急症,恐是‘那种’症状”,如同冰锥刺入短暂的平静。萧景琰骤然转身,眸中精光爆射,方才因救治二人而略显疲惫的神色瞬间被冷厉取代。
“‘那种’症状?”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确定吗?”
玄刹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回陛下,太医院院首初步诊断,症状与三年前……废后薨逝前,有七分相似。高热不退,皮下隐现红丝,精神涣散,且……内力有消散之兆。”
三年前,废后(原皇后)正是因一种诡异恶疾,在短短数日内缠绵病榻,最终香消玉殒,当时太医院束手无策,最终以“恶疾”定论。如今,同样的症状竟出现在风头正盛、背后站着左丞相的贵妃身上!
这绝不仅仅是巧合!是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清洗了吗?目标直指权臣之女?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萧景琰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玉榻上依旧昏迷的苏清羽。她之前遭遇的巫蛊之祸,如今的贵妃急症……这后宫,这朝堂,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莫老,揽月,”萧景琰迅速下令,语气不容置疑,“你二人留守‘影巢’,全力照看他们二人,没有朕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玄刹,随朕回宫!”
“陛下,”揽月急声道,“您的安危!还有,苏采女她……”她看了一眼苏清羽,意思很明显,皇帝此刻回宫,风险极大,而且苏清羽尚未脱离危险。
萧景琰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看了苏清羽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句斩钉截铁的命令:“她的命,朕保了。你们守好这里,便是对朕最大的助力。”说罢,不再停留,带着玄刹大步离去,玄色龙纹披风在身后划开一道冷硬的弧度。
皇宫,凤鸾宫(贵妃居所)。
往日奢靡繁华的宫殿此刻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恐慌之中。宫人噤若寒蝉,太医进出匆匆,脸上皆是一片凝重。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甜腥气。
贵妃柳氏躺在锦绣堆砌的凤榻上,原本明艳照人的脸庞此刻一片潮红,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偶尔她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裸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隐约可见几条细如发丝、颜色暗红的线状痕迹正在皮肤下缓缓延伸。
左丞相柳承宗早已闻讯赶来,这位权倾朝野的老臣此刻也失了平日的沉稳,焦灼地在殿内踱步,看到萧景琰进来,连忙上前行礼,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陛下!您可算来了!贵妃她……她这是……”
萧景琰抬手止住他的话,走到榻边,仔细观察着贵妃的症状。确实,与三年前废后的情况极其相似!他伸出手指,搭在贵妃的腕脉上,内力微吐,探入其经脉。
果然!内力涣散,经脉中似乎有一种阴损的力量正在悄然侵蚀她的生机,与“缠丝”之毒有几分相似,却又更为霸道直接,目的性极强,似乎……是专门针对修炼内力之人?
“太医怎么说?”萧景琰收回手,面沉如水。
太医院院首战战兢兢地回禀:“陛下,贵妃娘娘脉象奇特,似中毒非毒,似染疾非疾,臣等……臣等翻阅典籍,暂未找到完全对症之策,只能用一些温和的丹药吊住娘娘元气,延缓……延缓症状恶化。”
“废物!”柳承宗忍不住低斥一声,额角青筋跳动。
萧景琰冷冷地扫了一眼柳承宗,又看向院首:“朕记得,三年前,废后亦是如此症状。”
院首身体一颤,伏地道:“是……是……臣等无能!”
“无能?”萧景琰语气冰寒,“一次是无能,两次,还是巧合吗?”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殿内众人,包括焦急的柳承宗、惶恐的太医、以及那些低眉顺眼的宫人。
“查!”他吐出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给朕彻查!贵妃近日饮食、接触之人、所用之物,哪怕是一针一线,都给朕翻个底朝天!太医院,朕给你们一天时间,若再找不出病因,提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