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部评估所需的“几天时间”,在忙碌与期盼中悄然流逝。苏晚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她一边带领团队继续优化施工图细节,着手准备备选方案,另一边,也下意识地关注着傅氏集团内部的动向。这种关注,不再带着焦虑和依附感,而更像是对自身项目价值在市场层面验证的一种等待。
傅瑾舟将她的沉着看在眼里,心底那份欣赏与日俱增。他没有再就此事多问,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相处模式,只是在某些细节上,愈发体贴。比如,他会让李特助将傅氏旗下某个与文化地产相关的内部研讨会的非涉密纪要发给她参考;会在她又一次熬夜后,不容置疑地取消她第二天早上的所有安排,勒令她补觉。
这种支持无声却有力,像坚实的土壤,滋养着苏晚从容生长的底气。
这天晚上,苏晚洗完澡出来,发现傅瑾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或客厅,而是站在她书房靠窗的书架前,目光落在摊开在窗边小几上的一本厚厚的素描本上。
那是她的灵感速写本,里面充斥着记忆馆项目初期各种天马行空的构思、潦草的结构草图、偶尔捕捉到的光影片段,甚至还有一些无关项目的、随手画下的街景或静物。对她而言,那是比任何正式文件都更私密的精神角落。
她的脚步顿在门口,心跳漏了一拍。他未经允许翻看她的私物?一丝被冒犯的感觉刚刚升起,却在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时,悄然消散。
傅瑾舟并没有动手翻页。他只是微微俯身,极其专注地凝视着摊开的那一页。那一页上,画的不是建筑草图,而是一幅铅笔速写——深夜的书房,一个男人模糊的侧影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略显疲惫却专注的轮廓,手边放着一枚小小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物品(虽然画得抽象,但苏晚自己知道,那是他的口琴)。画作的角落,还用极细的笔触勾勒了窗外稀疏的星空。
那是他高烧前夕,她在书房门口看到他对着口琴出神时,回到自己房间后,心绪难平,凭借记忆随手画下的。当时并未多想,只是一种情绪的记录与宣泄。
傅瑾舟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手指悬在纸张上方,似乎想触摸那画中的轮廓,却又怕惊扰了什么。他的背影在书房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沉默,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苏晚轻轻走过去,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倏地直起身,转过头,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像是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孩子,耳根迅速泛红。“我……不是故意要看。”他声音有些干涩,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回那幅画上,“只是……刚好看到。”
他的反应让苏晚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被冒犯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柔软。她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那幅画,轻声道:“画得不好,只是随便画画。”
傅瑾舟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什么时候画的?”
“就……你生病前那天晚上。”苏晚老实回答。
傅瑾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记得那个晚上,记得自己对着口琴时那份无人可诉的颓然与挣扎。他从未想过,那一刻的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另一个人如此细致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理解与温柔,记录了下来。
画中的他,不是外界看到的那个冷硬、强大的傅氏总裁,而是一个也会疲惫、也会对着一件旧物无措的、真实的普通人。而这种真实,被她看见了,并且珍而重之地留存在了她的世界里。
这种认知,像一股汹涌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他心防最后一道堤坝。比任何亲密的拥抱、任何动人的情话,都更深刻地触动了他。
他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苏晚,眼眸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清晰地翻涌着剧烈的情绪——有震惊,有感动,还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画得很好。”他声音沙哑,伸出手,这一次,没有犹豫,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画纸上那个属于自己的侧影,“比我……真实。”
苏晚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动容,看着他指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心尖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