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逼人,多了几分清俊沉稳。他走进记忆馆,目光在简洁明亮的大厅里扫过,最后落在迎上来的苏晚身上。
“傅总。”苏晚公事公办地打招呼。
“嗯。”他颔首,神色如常。
“资料和物品都放在小会议室了,您要先看一下吗?还是直接去社区?”苏晚征询他的意见。
“先去社区。”傅瑾舟几乎没有犹豫。
“好。”
两人并肩走出记忆馆,穿过马路,走进试点社区。初冬下午的阳光没什么温度,懒洋洋地照在斑驳的墙壁和杂乱的电线上。有居民认出苏晚,热情地打招呼,看到旁边气质卓然的傅瑾舟,都带着几分好奇和敬畏,不敢多看。
傅瑾舟的步伐不快,目光平静地掠过两旁的老旧楼房、狭窄的巷弄、墙角堆积的杂物。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苏晚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比在记忆馆时更沉凝了些。
那位熟悉厂史的“记忆守护人”王伯已经等在小花园附近。看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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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苏馆长。”王伯有些拘谨。
傅瑾舟对他点了点头,算作招呼,目光却已经投向了那个被几栋旧楼围合起来的小小院落。
说是花园,其实早已名不副实。杂草丛生,几棵高大的栀子花树也因为缺乏照料而显得枝叶稀疏,透着萧索。只有角落那架早已锈迹斑斑、漆皮剥落的铁制秋千,还依稀能看出一点昔日孩童玩闹的影子。
傅瑾舟的脚步在入口处停顿了片刻,然后才迈步走了进去。他的皮鞋踩在干枯的落叶和碎石子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苏晚和王伯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他走得很慢,目光仔细地扫过院落的每一个角落,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片即将拆除的荒地,更像是在检视一件年代久远的古物,试图从上面辨认出熟悉的纹路。
他在那几棵栀子花树前站定,伸手摸了摸粗糙皲裂的树干,手指在某处似乎停留得久了一些。
“这棵树,”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太确定的追忆,“以前是不是断过一根很大的枝杈?”
王伯愣了一下,努力回想,随即猛地点头:“对对对!傅总您怎么知道?好多年前了,刮台风的时候断的,就那边那棵,”他指着其中一棵,“后来厂里派人来修了,还用铁丝捆了好些年呢!”
傅瑾舟看着王伯指的那棵树,目光深邃,没有解释自己为何知道。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仿佛透过眼前这棵萧索的树,看到了它枝繁叶茂、花香馥郁的旧日时光。
他在院子里走了整整一圈,最后停在那架锈蚀的秋千前。秋千的座椅是木头的,已经腐朽了大半,铁链上也爬满了红褐色的锈迹。
他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秋千。
“吱呀——”一声刺耳干涩的摩擦声响起,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突兀。
他立刻收回了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被这声音惊扰了某个安静的梦。
苏晚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却莫名透出几分孤寂的背影,看着他对着这架破败的秋千出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她几乎能想象出,很多年前,或许有一个沉默的小男孩,也曾像这样,独自站在这里,看着别的孩子玩耍,或者,在无人的时候,自己轻轻坐上去,晃一晃。
他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只是那么站着,与这个承载了他部分童年印记的空间,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走吧,”他对苏晚说,“去看看那些资料。”
回到记忆馆的小会议室,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收集来的物品和文件复印件。
傅瑾舟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本深蓝色封皮、边角磨损严重的工作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