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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保送客,张昊听护卫所说梁守刚及其二女婿,昨晚相继死掉,吃了一惊。
梁守刚中风不是伪装,他昨日去看过,饮食不进,屎尿失控,有随时挂掉的可能。
然而梁家二女婿,也就是夏知州的独子夏孝贤,在同晚死去,这就不正常了。
瞪眼不准小鱼儿跟着,出院子又听护卫说夏家媳妇流产,想了想,让人去通知王怀山。
卫署后宅门户大开,更道、路口、花园、莲亭等处,都有士卒把守。
后园过道荫凉,一群卫官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见巡按过来,慌忙执礼避让。
王怀山暗中来过两回了,道路并不陌生,穿过巡更甬道,直奔女儿住处,院里院外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人情冷暖如斯,让他怒火中烧。
俞姨娘守在女儿的卧房,听到身后脚步,扭头呆住,脸上肌肉抽搐一下,缓缓转过头,握着女儿的手说道:
“她受了刺激流产,已经喝下安神药,我不想看到你。”
王怀山不由自主便想走,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来看女儿的,而且女儿也不能再待在这里。
“我来接彤儿······”
俞姨娘突然发了疯似的,跳起来冲着他尖叫。
“害死恁多人还不够么?去跟着你的好师父、好师兄做大事吧,别来害我的女儿!”
王怀山后退了两步,无言以对,他是真的后悔带女儿出门,垂泪道:
“是、是我的错······”
俞姨娘喘着粗气,瞪着眼前这个窝囊废,牙齿咬得咯吱响,仿佛要将他撕烂嚼碎一般。
她昨晚才想明白,当年去天宁寺烧香,为何会碰到倪文蔚,那不是偶遇,而是倪文蔚为了结交梁守刚,故意在寺庙守株待兔。
还有眼前这个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的人,与倪文蔚合伙,杀了她的父母、兄长、亲族,上百口老少,害她差点杀死自己的女儿!
王怀山沙哑着嗓子道:
“家师早就死了,我来中州,就是想和倪文蔚结清恩怨,你父亲背叛神教,你跟了梁守刚,我、我不怨你们······”
妇人突然哈哈大笑,怨毒道:
“狗屁神教!我俞家良田千顷,锦衣玉食,我岂会看上你这个穷鬼,是父亲鬼迷心窍,以为你们能成大事,才逼着我嫁给你!
玄狐教害得我家破人亡,不人不鬼,你还有何颜面来见我!有什么脸说不怨我!你是不是还想害死我女儿?你怎么不去死啊!”
王怀山泪流满襟,想说自己早已后悔,然而看到对方充满憎恶和怨恨的双目,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转过身,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张昊上楼看一眼梁守刚,这厮真的死了,直挺挺躺在床上,整栋楼只有一个丫环守着。
正院人气颇旺,梁家的亲戚都来了,丫环端茶送水,小心翼翼伺候那些老爷太太。
背手在堂屋踱步的汤希夷听到亲随提醒,赶紧出屋下来台阶,拢手施礼。
“卑职见过按院老爷。”
“夏知州来没?”
“他听闻噩耗,昏过去了。”
“哦。”
张昊进来堂屋,听到偏房里面哭哭啼啼,竹帘内,影影绰绰有几个衣饰华丽的妇人。
“屋里是?”
汤希夷摇头悲叹:
“真真是阖家不幸,二女急火攻心,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哎~”
张昊这才闹明白,夏家两个媳妇都流产了。
“夏孝贤尸身何在?”
汤希夷引路,二人来到西边一处跨院。
这里有士卒把守,镇抚司的吏典、仵作正在细致的勘验夏孝贤尸体,镇抚使魏宗万坐在树荫下饮茶,见张大佬进院,麻溜的撩衣下拜。
镇抚司不仅京师锦衣卫有,在外诸卫也有,专管卫所狱讼刑名,负责侦查、逮捕等事。
当初梁守刚犯事,他可以下令捉拿,如何处置便是镇抚司的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