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磨砂纸:“前天开始吃不下饭,昨晚还吐了两次,身上也没力气。”
章家属赶紧补充:“前天给他熬了点小米粥,喝了两口就吐了,这几天就靠喝点糖水撑着。”
陈墨掀开他的眼睑,结膜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又让他伸出舌头,舌苔厚腻发黄,边缘还有齿痕。他起身取来血压计,汞柱回落的速度慢得揪心 —— 收缩压只有八十,舒张压刚过五十。
“王姐,带张同志去做个血常规和尿常规,再做个腹部 B 超。” 陈墨写下化验单,递过去时特意叮嘱,“B 超室今天人多,跟李护士说优先安排,就说是中医科的复诊病人。”
等王护士带着张同志走了,章家属才敢坐下,手紧紧攥着布包带,指节都泛白了。陈墨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斟酌着开口:“章同志,您爱人的情况…… 比上次严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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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属的眼泪 “唰” 地就掉了下来,慌忙用袖口擦着:“陈大夫,是不是…… 是不是没救了?他才四十岁啊,孩子们还等着他回家呢。”
陈墨拿起纸笔,先画了个肾脏的轮廓,又用墨笔涂掉大半:“这是他现在的肾,涂黑的部分已经完全坏死了,就像磨坏的磨盘,再也转不动了。” 他又画了个小小的圆圈,“只剩下这么点还在勉强工作,排不出体内的毒素,就会积在血液里,让人恶心、没力气,时间长了还会伤心脏、伤骨头。”
“中医里说这是‘虚劳’重症,肾阴肾阳都耗空了。” 陈墨想起祝老医案里的记载,“祝谌予先生以前治过类似的病人,用活血化瘀的方子延缓过病情,但到了这个阶段,再好的方子也只能帮着减轻点痛苦。”
章家属盯着纸上的图,眼泪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上次您说能控制住的…… 是不是我们没按时吃药?”
“跟吃药没关系。” 陈墨轻声安慰,“这病发展得太快,他之前长期在砖窑厂干活,又淋过雨受了寒,肾本就虚,拖到现在已经是不可逆的了。” 他想起上一世这个年代的尿毒症患者,大多熬不过半年,心里一阵发酸,“现在能做的,就是用中药灌肠帮他排点毒素,再补点营养,让他少受点罪。”
章家属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陈大夫,您是不是有办法瞒着他?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配合治疗了,孩子们还小,不能没有爹啊。”
陈墨拍了拍她的手背:“您放心,我没跟他说实话,就说需要调整药方,让他做检查确认情况。以后给他做饭,千万少放盐,最好是无盐饮食,蛋白质也得控制,鸡蛋一天最多吃半个,肉要选瘦的,切碎了熬汤喝。”
“可家里哪有那么多肉啊……” 章家属的声音哽咽了,“粮本上的肉票这个月早就用完了,还是琴主任上次给了我两张,才买了半斤肉。”
陈墨心里一紧,想起陈琴在街道办管福利,或许能帮上忙。他掏出纸笔写下字条:“您拿着这个去找街道办的陈琴主任,就说是我让您去的,她或许能帮您申请点补助粮票。”
章家属接过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布包:“陈大夫,真是太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们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送走章家属,陈墨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桌上的祝老医案还摊开着,其中一页写着:“医者仁心,非独治身,亦要治心。” 他想起张同志刚才强撑着的笑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叹什么气呢?” 梁明远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信封,“保健局刚才送来的,陈国栋主任让你下周三去做讲座,主题就讲肾衰的中医调理。” 他见陈墨脸色不好,又道,“是不是张同志的病情恶化了?”
陈墨点点头:“尿毒症早期,已经出现肾性贫血了。”
“祝老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会用当归补血汤打底,加丹参、川芎活血化瘀。” 梁明远坐下,翻着医案,“你上次开的方子也是这个思路,已经尽人事了。” 他拍了拍陈墨的肩膀,“别太自责,咱们中医不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