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纹丝不动。
陈墨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可不是嘛,医院老物件了,柏木做的,实打实的分量。上次搬诊室,俩小伙子才抬动。” 他特意强调 “俩小伙子”,暗合自己不可能独自搬运重物 —— 这正是刘主任没说出口的疑虑。
送三人到医院大门口时,墨绿色吉普车已经在等着了。瘦高个坐驾驶位,胖男人坐副驾,刘主任刚要钻进后排,又探出头来:“小墨,后续可能还有人来问话,好好配合,别有抵触情绪。”
“您放心,刘叔,我懂规矩。” 陈墨笑着点头。
“还有 ——” 刘主任压低声音,“保密纪律,不该说的别往外传。”
吉普车扬尘而去时,陈墨还站在原地。直到车影消失在胡同口,他才发现手心又浸满了汗,那根金针不知何时已被攥得发烫。回到诊室,王护士正对着一堆针灸针消毒,见他进来赶紧问:“陈大夫,刚才那几位是机关的吧?看着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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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老熟人打听点事。” 陈墨含糊带过,坐到椅子上才发现后背的衬衫已凉透。他掏出金针摩挲着,师傅当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医者医人,亦要医己心。心稳,则万难可破。”
接下来的半个月,果然又来了三波人。有穿军装的,有戴干部帽的,问的问题大同小异,甚至有一波人拿着地图,让他在上面标出从食堂到值班室的路线,连每步大概迈多远都问了。陈墨始终照着第一次的说法应答,偶尔故意记错一两个无关细节,反倒让调查人员渐渐没了疑虑。
七月底的北京像个大蒸笼,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踩上去黏鞋底。四合院的槐树叶打了卷,小黑和小黄狗整天趴在墙根吐舌头。王叔不知从哪弄来两台旧吊扇,一台装在客厅,一台装在陈墨卧室,启动时 “嗡嗡” 作响,扇叶上的灰尘都跟着打转。陈墨每次抬头看,都忍不住担心扇叶会掉下来砸到头。
这天傍晚他刚下班回家,就听见丁秋楠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带着点哭笑不得:“建华,你这孩子,考不上也不是天塌下来了。”
推门进去,只见丁建华蹲在门槛上,脑袋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丁妈坐在旁边抹眼泪:“都怪我没让他多复习,整天跟着小黑疯跑……”
陈墨把自行车停在院角,走过去拍了拍小舅子的后背:“多大点事?我当年高考还落榜过呢。”
丁建华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姐夫,我是不是特没用?秋楠姐当年就考上卫校了……”
“傻小子,三百六十行出状元。” 陈墨递给他块毛巾,“你王建军姐夫昨天还跟我说,粮食局车队缺个学徒,管吃管住,一个月十五块工资,你去不去?”
这话一出,丁建华的眼睛瞬间亮了。丁妈也止住哭:“真的?建军那孩子还真上心了!”
“我下午刚跟他通了电话,下周一就能去报到。” 陈墨笑着说。王建军是粮食局副局长,安排个学徒工不算难事,况且丁建华从小就爱摆弄自行车,进车队正对口。
丁建华蹦起来就往门外跑:“我去告诉爸!” 看着他的背影,丁秋楠笑着摇头:“刚才还哭鼻子呢,这会儿倒成撒欢的兔子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王婶的大嗓门:“秋楠,快给婶搭把手!” 陈墨出去一看,王叔拎着个网兜,装着两条活鲫鱼,王婶胳膊上挎着个竹篮,里面是刚烙的糖饼,身后还跟着个穿碎花衬衫的姑娘,怯生生地攥着个布包。
“这是我家老大王军,还有他对象小宋。” 王婶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军子休探亲假,特意带小宋来认认门。”
穿军装的小伙子赶紧敬礼:“陈大夫,我常听我爸提起您,上次我妈腰疼,多亏您扎针给治好的。” 小宋也跟着小声问好,脸颊红扑扑的。
陈墨赶紧往屋里让:“快进屋坐,秋楠刚切了西瓜。” 正忙乱着,陈琴骑着二八大杠来了,车把上挂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买的西红柿和黄瓜:“妈让我带的,说晚上包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