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柴房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雨水滴答的声音,和李无劫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寒冷,饥饿,剧痛,绝望……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彻底碾碎。
死了吧……
或许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并且迅速滋长。
就在他万念俱灰,意识逐渐沉入黑暗深渊时,柴房的门,又一次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
是王磐。那个和他同期入门,却因资质驽钝,只能在宗内做杂役的瘦弱少年。平日里,他也是这外门中最不起眼,受尽欺辱的存在。
王磐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碗里是清澈的、还冒着些许热气的清水。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李无劫床边,看着李无劫惨不忍睹的模样,眼圈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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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劫师兄……你,你喝点水吧……”王磐的声音带着颤抖,将陶碗小心翼翼地递到李无劫干裂的唇边。
在这冰冷彻骨、充满恶意的世界里,这一碗清水,这一声带着关切的“师兄”,如同一点微弱的烛火,瞬间照亮了李无劫心中无边的黑暗,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暖意。
李无劫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王磐那张写满担忧和惶恐,却依旧纯净的脸,干涩的眼眶竟有些发热。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
“砰!”
柴房的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刚才离去的侯逵去而复返,他指着王磐,对身后跟来的张莽和刘文大声道:“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废物杂役,果然偷偷跑来给这废物送东西!”
张莽一步上前,不由分说,一巴掌狠狠扇在王磐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狭小的柴房里格外刺耳。
王磐被打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陶碗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那碗珍贵的清水瞬间泼洒一地,浸湿了肮脏的地面。
“狗东西!谁让你来的?”张莽恶狠狠地骂道,“一个杂役,也敢忤逆赵师兄的意思?赵师兄说了,要让这废物自生自灭!你敢帮他,就是跟赵师兄作对!”
王磐捂着脸,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依旧倔强地站在李无劫床前,没有退缩。
侯逵上前,一脚踩在破碎的陶碗碎片上,碾了碾,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出去!再让我们看见你靠近这里,打断你的狗腿!”
刘文则冷冷地瞥了床上的李无劫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还能撑多久”,随后对侯逵和张莽道:“行了,跟两个废物计较什么,平白失了身份。我们走。”
三人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无声的绝望。
王磐看着地上碎裂的陶碗和泼洒的清水,又看了看床上气息奄奄、眼神重新变得空洞死寂的李无劫,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地看了李无劫一眼,抹着眼泪,踉跄着跑了出去。
柴房内,重归死寂。
那一点点刚刚燃起的微光,被更深的黑暗无情扑灭。
李无劫躺在冰冷的板铺上,感受着生命力的流逝。屈辱、愤怒、不甘、绝望……种种情绪在他胸中激烈冲撞,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胸前那枚沾染了鲜血、颜色似乎变得深邃了些许的古佩上。
父母……
你们留给我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我李无劫此生,就真的只能如此窝囊地终结了吗?
不……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念头,如同星火,在他死寂的心湖深处,悄然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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