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气运灌顶的磅礴能量仍在体内奔腾流转,修复着与伪天道使者死斗留下的每一丝暗伤,将元婴后期的境界推至圆满巅峰。那股温暖而浩瀚的力量,如同母亲的手,抚平创伤,滋养道基,带来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感。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舒适与力量提升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李无劫的心神猛地一悸!并非来自外部威胁,而是源自那融入他血脉神魂的九霄气运本身!这股代表着此方宇宙认可与眷顾的力量,仿佛成了一枚钥匙,或者说,一个信标,短暂地、被动地撬开了某扇尘封无尽岁月的门扉,将他的感知强行拉入了一条奔涌的、由无数时空碎片与因果丝线构成的洪流之中!
眼前的景象骤然模糊、扭曲,旋即被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无边的死寂与破碎所取代。
他“看”到了——
无垠的虚空,并非他认知中的星辰大海,而是布满了比大千世界还要庞大的破碎陆地,它们如同被顽童肆意撕扯后又随手丢弃的画卷碎片,静静地悬浮着,边缘处是狰狞的、仿佛永远无法愈合的空间裂痕,不断吞吐着混沌与毁灭的气息。曾经的山川河流化为齑粉,曾经的金殿玉宇沦为尘埃,唯有那残存的、巨大到令人绝望的建筑残骸,无声地诉说着此地往昔可能拥有的、超越想象的辉煌。
他“听”到了——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每一粒尘埃中的、宏大而悲怆的“寂静”。那是万道崩殂的哀鸣,是法则断裂的余响,是无数古老存在最后时刻留下的、凝固在时光中的绝望呐喊。这片天地,仿佛连“时间”这个概念本身都已死去。
而最让他神魂震颤,几乎要脱离气运灌顶状态的,是那悬浮于这片无尽废墟最深处的几具……尸骸。
它们太大了,大到超越了常理的理解。一具尸骸,蜿蜒不知几亿万里,如同一条死去的星河,其一片鳞甲,便堪比一方小世界,黯淡无光,布满了岁月与战火留下的蚀痕。另一具,形似人躯,却头顶苍穹,脚踏九幽,仅仅是一根手指的指节,就比李无劫见过的任何山脉都要巍峨,肌肤呈现出一种失去生机后的青灰色,如同冷却了万古的岩石。
但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这些庞大到极致的尸骸之上,缠绕着无数粗大无比的锁链!
那些锁链,并非凡铁,也非已知的任何神金仙料,它们呈现出一种混沌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与希望的暗沉色泽,其上铭刻着无数细密、扭曲、不断变幻的符文,散发出一种李无劫既熟悉又憎恶的气息——冰冷、绝对、不容置疑的“秩序”!与那伪天道使者同源,却浩瀚、精纯、强大何止千万倍!
这些恐怖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诡异毒蛇,死死缠绕着那些巨神尸骸的脖颈、四肢、躯干,甚至穿透了它们的头颅与心脏!锁链的另一端,则深深没入虚无之中,不知连接向何方,仿佛将这些曾经可能执掌乾坤、俯瞰纪元的无上存在,当成了囚徒,当成了……养料?标本?
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战栗与窒息感攫住了李无劫!他瞬间明白了,为何吞噬伪天道使者力量时会得到“天道已死”、“窃贼当诛”的信息碎片!眼前这被锁链束缚、如同战利品般被陈列于破碎神界中的巨神尸骸,就是最血腥、最直接的证据!
那所谓的“伪天道”,不仅仅窃取了权柄,它更是在……亵渎遗体!奴役过往!将这些上一个纪元,或者说更古老时代的至强者,当成了它维持自身统治、汲取力量的工具?!
这是何等的疯狂与恐怖!
就在他心神剧震,几乎要被这骇人景象冲击得神识溃散之际,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屈与苍凉意味的意志碎片,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顺着气运的联系,如同风中残烛般,飘入了他的感知:
“……清……扫……”
碎片转瞬即逝,几乎无法捕捉。
紧接着,那窥见的景象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巨大的信息洪流与精神冲击,让李无劫闷哼一声,强行从那短暂的“超维”视角中脱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