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那枚暗沉混沌的玉简,李无劫感觉自己的胸膛内仿佛揣着一团燃烧的星火,既是希望之源,也是可能焚身的隐患。他强压下立刻探究其中奥秘的冲动,将潜行隐匿的本能发挥到极致,沿着来时的路径,向着外围那琉璃光罩的方向疾驰。
归途比来时更加凶险。魂力的消耗让他神识感知的范围有所缩小,精神也带着一丝疲惫后的紧绷。他必须更加依赖【破妄之眼】对能量节点的预判,以及那份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星辉潮汐尚未完全退去,阵法能量场仍处于微妙的活跃期,掩盖了他离去时比潜入时稍显急促的能量涟漪;又或许是那三位炼虚守护者漫长的生命中早已习惯了此地的绝对“安全”,并未察觉到那一闪而逝的、来自角落深处的细微血脉共鸣与禁制波动。
他再次来到了那琉璃光罩的内壁前。出去,同样需要时机和技巧。
他耐心等待着,观察着光罩外能量潮汐的回落规律。当又一次微小的能量“凝滞”在合适的位置出现时,他如法炮制,以模拟的同源能量包裹自身,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险之又险地穿过了那层致命的屏障。
重新踏足典藏司外围公共区域那冰冷的“云路”时,李无劫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道袍内衬已被冷汗微微浸湿。他不敢停留,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座暗金色的古塔,立刻混入稀疏的人流,朝着流云舟站点的方向走去。
直到登上返回迎仙阁方向的流云舟,坐在那冰冷的座位上,感受着飞舟启动,缓缓远离核心区域,他紧绷的神经才敢有了一丝丝的放松。
成功了……至少第一阶段,成功了。
他没有直接返回那间狭小的静室,那里虽然相对封闭,但仍在迎仙阁的基础监控之下。他选择在距离迎仙阁数个站点之外的一处公共休憩区下了车。这里有几座凉亭,零星坐着些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的修士,环境相对嘈杂,能量气息混杂,更适合隐藏。
他寻了一个最角落、背靠一丛茂密“静心兰”的位置坐下,做出闭目调息、恢复消耗的样子。神识却如同最警惕的猎鹰,笼罩着周围一小片区域,确认没有异常的关注。
然后,他才将全部心神,沉入怀中那枚刚刚得来的玉简之中。
神识如同轻柔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混沌的玉简。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玉简仿佛早已等待多时,当他的神识接触的刹那,一股庞大、古老、苍凉、甚至带着无尽悲怆与愤怒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轰然涌入他的识海!
若非他神魂坚韧远超同阶,又有噬天神脉坐镇中枢,光是这股信息的冲击,就足以让寻常化神修士神识震荡,甚至受损。
信息并非完整连贯的史书,而是充满了大量缺失与模糊的碎片,夹杂着无数混乱的画面与强烈的情感烙印,仿佛是从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中抢救出来的、残破不堪的记忆残片。
他“看到”了:
一片浩瀚无垠、生机勃勃的太古星空,万族林立,文明璀璨,强者如云,那是上一个纪元——“太初纪元”的辉煌景象。天地法则自然运转,大道显化,并无一个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具象化的“主宰天道”。
他“看到”了:
星空的深处,毫无征兆地裂开了巨大的、流淌着污秽与混乱的虚无缝隙。来自“天外”的、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信息碎片中称之为“归墟意志”或“吞噬联盟”)如同蝗虫般涌入,它们并非生灵,而是一种纯粹的、为了吞噬与毁灭而存在的规则聚合体。它们所过之处,星辰熄灭,法则崩坏,万物归于死寂的“无”。
他“看到”了:
太初纪元的万族强者,在最初的惊骇与各自为战的惨败后,被迫联合起来。无数惊才绝艳的仙帝、神皇、妖祖、魔尊……前赴后继,燃烧己身,与那“归墟意志”展开了惨烈到无法形容的“纪元之战”。星空被打成碎片,时间长河都被截断,无数辉煌文明化为乌有。
他“看到”了:
在战争最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