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立下,道心裂痕滋生,李无劫跪在冰棺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自我怀疑。火灵儿与夜琉璃的担忧,云梦瑶的叹息,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无法真正触及他内心那片冰冷的荒原。
力量无用?
那道何存?
这两个问题如同梦魇,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几乎要将残存的理智也一并吞噬。
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
一个微弱却执拗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从他意识深处浮现。
月凝牺牲换来的生机,不是让他用来怀疑和崩溃的。他立下的血誓,更需要力量去实现。哪怕这力量的道路充满了迷雾,哪怕他对这力量本身产生了怀疑,他也必须……先活下去,先站起来!
“冷静……我必须冷静……”
李无劫死死咬住牙关,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帮助他对抗着那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精神内耗。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刺目的血誓冰棺,也不再沉溺于无休止的自我诘问。
他将所有残存的心神,全部收敛,沉入体内,开始了重伤苏醒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内视。
首先感受到的,依旧是那无处不在的虚弱与滞涩。元婴初期的灵力稀薄而沉重,在宽阔却布满细微裂痕的经脉中艰难流淌,如同泥泞沼泽中的溪流。丹田内,那枚缩小的混沌金丹黯淡无光,表面的裂痕触目惊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道基之上,那道新生的、源于信念动摇的裂痕,更是传来隐隐的钝痛,提醒着他此刻状态的糟糕。
然而,当他的神识更加深入,掠过这些显眼的创伤,触及到肉身与神魂更细微的层面时,一些不同寻常的景象,开始映入他的“眼”中。
他看到,在自己那受损的经脉壁障之上,以及那摇曳黯淡的神魂光晕周围,附着着丝丝缕缕极其细微、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灰黑色能量丝线。
这些,正是那万恶诅咒被噬天神脉强行吞噬后,未能被彻底炼化、剥离,反而深深嵌入他生命本源深处的残余!
它们如同最顽固的寄生虫,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衰败与死寂气息,不断干扰、阻碍着他自身灵力的运转与神魂的恢复,是导致他修为倒退、恢复缓慢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当李无劫以更加专注、更加冷静的心态去“观察”这些诅咒残余时,他却发现了一些之前因情绪失控而忽略的细节。
这些诅咒能量,并非静止不动。它们与他那仍在本能缓慢运转的噬天神脉之力,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而危险的……动态平衡。
噬天神脉的力量,如同永不满足的饕餮,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吞噬、磨灭这些诅咒残余。而这些诅咒残余,则如同附骨之疽,凭借着其源自天道的顽固特性,死死扎根,并释放着自身的“腐朽”、“终结”法则概念,不断侵蚀、冲击着神脉之力与他的肉身神魂。
这种无休止的、在他体内微观层面进行的拉锯战,带来了持续的痛苦与能量损耗,但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的经脉,在那两种力量的反复冲刷、撕扯、对抗下,虽然布满了裂痕,但其韧性,却在以一种极其缓慢而残酷的方式,被强行提升着!就像一块凡铁,被置于烈火与寒冰的交替锤炼中,虽然表面龟裂,内里的结构却变得更加致密,更能承受冲击。
他的神魂,在诅咒恶念的持续侵蚀与神脉之力的守护净化下,如同被放在磨刀石上反复打磨,虽然光芒黯淡,体积缩小,但其凝练程度,已及对负面精神冲击的耐受性,竟也隐隐有所增强!
这些诅咒残余,竟在无意中,扮演了最残酷、也最有效的“磨刀石”角色!
“这是……”李无劫心中一震,意识中掀起波澜。
福祸相依?
他立刻收敛心神,将神识集中,尝试去主动感知那些诅咒残余中蕴含的法则波动。之前,他对此只有被侵蚀的痛苦与厌恶,从未静心去体会过。
这一次,当他摒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