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只有几盏孤零零的马灯,在三号仓库的后墙根下,投射出昏黄的光晕。
这里是仓库区的死角,堆满了废弃的包装箱和破麻袋,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坐立不安地在这里来回踱步。
他叫刘四,三号仓库的副管事。
因为管不住自己的手,偷拿过两袋土豆,被当众点名批评,还挨了个处分。
虽然没开除他,但这件事,成了他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脚步声响起。
刘四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气的笑。
正是鬼狐。
“刘管事,久等了。”鬼狐的声音很温和。
“不敢,不敢,长官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刘四点头哈腰,神情里满是谄媚和紧张。
鬼狐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轻轻放在了旁边一个破木箱上。
“啪嗒。”
一声轻响,布包的袋口松开,几根黄澄澄的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
在昏暗的马灯光下,那光芒刺得刘四的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
是金子。
明晃晃的小黄鱼。
刘四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
死死盯着那些金条,喉结上下滚动,嘴巴不自觉地张开。
“交个朋友。”
鬼狐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钻进他的耳朵里。
“以后,有的是好处。”
刘四的眼睛里,贪婪的光芒彻底压倒了恐惧。
猛地扑过去,像饿狗扑食一样,将布包紧紧搂在怀里,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长官!长官您放心!”
他抱着布包,对着鬼狐连连作揖,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亲爹!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抓狗,我绝不撵鸡!”
鬼狐很满意。
他享受这种用金钱掌控一切的感觉。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信仰,是不能被价格收买的。
如果有,那只是价码还不够。
“很好。”他用折扇轻轻拍了拍刘四的肩膀,“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办第一件事,很简单。”
鬼狐压低了声音。
“把你们仓库最近半个月的物资出入库清单,给我弄一份出来。”
“就当是,给我的投名状。”
“没问题!小事一桩!”
刘四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长官您就等我好消息!”
鬼狐点点头,转身融入了黑暗。
看着鬼狐消失的背影,刘四脸上的谄媚和贪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沉甸甸的布包,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和清澈。
没有回家,也没有回仓库。
而是抱着布包,快步穿过几条小巷,走进了一家铁匠铺。
铺子里,一个膀大腰圆的铁匠,正赤着上身,抡着大锤,一下下地砸着一块烧红的铁坯。
“王大哥,天不早了,还忙着呢?”刘四走进去,熟络地打着招呼。
铁匠停下锤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瓮声瓮气地问:“啥事?”
刘四将手里的布包放在旁边的铁砧上。
“有人送了点土特产,想请组织上帮忙验验成色。”
铁匠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最高级别暗号。
没有去碰那个布包,而是放下锤子,走到后院。
片刻后,他走出来,对刘四说:“东西放下,你回去吧。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好嘞。”
刘四点点头,空着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