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酒劲还没完全散去,热腾腾的白面馒头似乎还在胃里散发着暖意。
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个人,刚被凌天从喧闹的礼堂里拉了出来,塞进了一辆越野指挥车。
“凌顾问,这大半夜的不让睡觉,神神秘秘的要带我们去哪儿?”
李云龙打了个酒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叼在嘴上,含糊不清地问。
车窗外,北平城的灯火迅速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去看咱们的下一场仗。”
凌天坐在副驾驶,目光平视着前方,语气平静。
孔捷靠在后座,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那根从不离身的烟袋锅。
丁伟则一言不发,只是透过车窗,观察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似乎在用心记下这条路线。
汽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很久,久到李云龙的烟卷都抽完了第二根。
当车门打开时,一股夹杂着咸腥味的刺骨寒风,猛地灌了进来,让三个酒意上涌的军长齐齐打了个哆嗦。
他们下了车,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地,混杂着粗砺的盐碱颗粒。
眼前,是黑沉沉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夜色下的波涛,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咆哮,像一头被囚禁的远古巨兽,在徒劳地撞击着海岸。
“这是……塘沽?”
孔捷睁开了眼,他辨认着风中的味道,眉头微微皱起。
“凌顾问,你把我们拉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看海?”
李云龙环顾四周,除了几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稀疏碱蓬,这里什么都没有。
平坦、开阔,连个能藏身的土包都找不到。
凌天没有回答,他走到海岸边,任由冰冷的浪花拍打着他的军靴。
他转过身,面对着身后三位一脸困惑的将军,伸手指着那片波涛汹涌的黑暗。
“陆地上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轻易地刺穿了海风的呼啸。
“只要我们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师,我们的家门,就永远是向敌人敞开的。”
“从今天起,这里,代号龙宫!”
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心头同时一震。
他们想起了晚宴上那张令人心神激荡的驱逐舰蓝图。
原来,那不是一句醉话,也不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它现在,就要在这片荒芜的盐碱地上,变成现实?
李云龙第一个表示怀疑,他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盐碱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凌顾问,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他指着这片一览无余的荒滩。
“就这地方?别说造军舰了,就是藏一艘小渔船,天上的飞机一过,不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玩意儿那么大个,还没等下水,鬼子的轰炸机就把这儿舔平了!”
孔捷也提出了他的疑虑,他敲了敲手里的烟袋锅。
“是啊,凌顾问。这么大的工程,动静肯定小不了。先不说怎么保密,光是这地质,能建船坞吗?”
丁伟的目光则在海岸线上来回扫视,他在脑中快速构建着防御模型,然后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任何天然屏障,一旦被发现,无险可守。”
他们提出的,都是陆军将领基于现实经验最朴素,也最致命的疑问。
面对三人的质疑,凌天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抬起手腕,对着一个看似普通的手表,用极低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穹顶,展开。”
话音刚落。
不远处,几辆停在黑暗中、外形奇特的大型履带式特种车辆,突然发出了低沉的轰鸣。
车辆侧面的装甲板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
“嗡——”
随着一阵高压气泵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