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一小块仅够糊口的自耕地,继续当农民。
或者,他们可以选择放弃土地,进入由工程机器人正在快速修复和扩建的新建工厂,成为一名工人。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招工点前,一名叫作“田中”的日本农民,犹豫了很久。
负责招工的中国干部告诉他,进入工厂,每个月能领到三十华樱元的薪水。
三十华樱元,足够让他的家人吃上白米饭,甚至偶尔还能有肉吃。
而守着那几分薄田,遇到灾年,全家都得挨饿。
几乎没有经过太多的挣扎,绝大部分本地农民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交出了土地,换取了一份工人的身份证明。
工厂的收入,远比在土地里刨食要高得多。
一个以工业反哺农业,同时彻底改变本地人口土地依附关系的巨大变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大量的工业机器人,正在修复和扩建着日本原有的工业设施。
一座座高炉被重新点燃,一条条生产线开始运转。一个全新的、服务于中国本土的工业基地,正在这片废墟之上,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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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深层次的改变,发生在那些新建的移民点里。
由于战争,日本本土的青壮年男性大量死亡,许多村落里,只剩下大量的妇女、老人和孩子。
在新移民点,中国移民,尤其是单身的男性移民,与本地日本女性的接触,变得不可避免。
语言不通,就用手比划。
文化不同,就在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中慢慢磨合。
一个馒头,一碗米饭,一个善意的微笑,有时候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政府对此,采取了默许甚至鼓励的态度。
在一些移民点的公告栏上,甚至贴出了通婚家庭可以获得额外补贴和低息贷款的政策。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第一代在樱花省出生的、拥有新血统的新生儿,将会成批地出现。
他们的文化认同,将从一出生开始,就与那个疯狂的旧日本,完全不同。
李云龙的部队,现在的主要工作,已经不再是打仗。
他手下的那些精锐士兵,现在成了新移民点的治安官、调解员。
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牛踩了谁家的地,哪两户人家为了门口的一棵树吵了起来,都得他们去管。
这让打惯了硬仗的李云龙,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他娘的,老子的一合成军,现在快成地方警察局了!”他在指挥部里对丁伟发着牢骚。
丁伟却看得更远。
“老李,这你就不懂了。”他慢悠悠地说道,“枪杆子只能打下一片江山,但要让这片江山真正姓华,靠的就是这些家长里短,靠的就是这些柴米油油盐。”
“这叫润物细无声。”
夕阳西下,给广袤的田野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那个在战争中失去所有亲人的河北老农,就站在分给他的新家门口。
他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田地,看着远处村落里升起的袅袅炊烟,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
一名路过的工作人员,笑着问他:“老人家,在这里还习惯吗?”
老农转过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他张了张嘴,想说很多话,想说感谢,想说这辈子都没敢想过能有这样的好日子。
但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笨拙的话。
“这里……很好。”
血液、文化、语言、土地……一个民族赖以生存的根基,正在以一种看似温和,却绝对不可逆转的方式,被迅速地改变着。
赵刚的临时指挥部里,灯火通明。
他收到了由人口普查部门递交的第一份人口动态报告。
他翻开报告,目光直接落在了最后一页的新生儿统计数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