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并没有暴怒,也没有歇斯底里。他疲惫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吐尽了他半生的骄傲。
“我的士兵们,已经到了极限。他们是好小伙子,不该饿死在自家的土地上。”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解下了腰间那把伴随了他三十年的佩刀。
“我只有一个要求。”
老将军的目光变得浑浊而恳切。
“给他们一口饭吃。给他们……作为一个战俘的尊严。”
楚云飞看着那把放在桌上的佩刀,沉默了两秒。
并没有伸手去拿。
“将军,”楚云飞重新戴上了白手套,语气中多了一分属于军人的敬重,“在这个如同老鼠洞一样的地下室里交出佩刀,配不上您的身份,也配不上西伯利亚军区的荣耀。”
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在外面安排了车。我们可以在贝加尔湖畔,举行一个体面的仪式。”
半小时后。
贝加尔湖,这颗西伯利亚的蓝眼睛,此刻被一层厚厚的坚冰覆盖。
清冷的月光洒在冰面上,泛起幽冷的蓝光。
两方人马,在湖畔对峙。
一边,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数千名苏军残部。他们低垂着头,眼神空洞,手里的武器早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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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是整齐列队、宛如黑色钢铁长城的“净化者”卫队。
罗科索夫上将站在湖边,寒风吹乱了他花白的头发。
他最后一次环视了一圈这片土地。这是沙皇俄国用了几百年时间,用无数鲜血和尸骨才征服的东方沃土。
而今天,这扇大门,被彻底关上了。
他转过身,双手捧起那把佩刀,郑重地递到了楚云飞面前。
“它是你的了。”
就在楚云飞伸出双手,即将触碰到那刀鞘时,罗科索夫的手突然停住了。
这位老将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锐利光芒。
他死死地盯着楚云飞,问出了那个一直压在他,也压在所有苏军将领心头的疑问。
“年轻人,告诉我。”
“你们……究竟来自哪里?”
“我在望远镜里见过你们的武器,见过你们的飞机。那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那不是人类现在的工业水平能造出来的!”
老将军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你们是德国人的秘密部队?还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楚云飞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着这位值得尊敬的对手,看着对方眼中那份对真理的渴求。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刻。
楚云飞立正,双脚后跟猛地相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向罗科索夫回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
“将军,我们不来自柏林,也不来自地狱。”
“我们代表的,是历史前进的必然方向。”
罗科索夫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这句荒谬的话。但当他看到楚云飞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看到远处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钢铁巨舰时。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复杂的叹息。
“未来……吗?”
他苦涩地笑了笑,手掌松开。
佩刀落入楚云飞手中。
“输给未来……不丢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随着这把佩刀的易主,这片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冻土,连同它地下沉睡了亿万年的宝藏,正式易主。
沙俄与苏联数百年来向东扩张的野心,在贝加尔湖畔的寒风中,彻底化为泡影。
……
就在受降仪式结束的短短三个小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