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炸开,原本清澈的江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形成一片致命的白色迷雾。
“咳……咳咳!”
不过十息,三个黑影狼狈地从水中窜出,他们拼命撕扯着脸上的简易潜水镜,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双眼被刺激得血红,完全丧失了方向和抵抗能力。
埋伏已久的伙计们一拥而上,将三人当场擒获。
审讯在栈桥最底层的船舱里进行,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的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
起初,三个俘虏还嘴硬,但当谢云亭将缴获的特制钢锯和闭气钟罩放在他们面前时,其中一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我们是‘江底营’的旧部……当年兵败,番号没了,兄弟们没饭吃……是程老板,程鹤年找到了我们。他许诺,只要炸了这座栈桥,就给我们每人一百两大洋,还帮我们重回漕帮,有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江底营”……谢云亭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那是北洋水师时期一支专门负责水下爆破和排雷的精锐部队,没想到竟沦落至此。
他沉默了良久,挥了挥手,让人取来云记的茶饼和上好的金疮药。
“你们曾经是拿命护着这条江的人,如今却成了帮人毁路的鬼。”他将东西推到他们面前,“我不要你们的命,茶和药,拿去。我只要一句话——是谁教你们,能如此精准地认准我们的锚点?”
那人看着眼前的茶饼,又看了看谢云亭,眼神复杂。
他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是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他给了我们头儿一张图,画得无比精细,叫……叫《浮栈死穴十三处》。”
《浮栈死穴十三处》!
谢云亭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江风吹得油灯摇曳。
他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杨师爷今日下午秘密送来的情报。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省政府已于昨日批准程鹤年“新茗记”的呈报,授予其垄断朝天门码头茶叶仓储的专营权。
公文不日下达,届时,所有外来茶商的货栈,均须向“新茗记”缴纳三成利润作为“协管费”。
谢云亭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原来如此。
凿船、断锚,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为了拖垮他,让他无法在公文下达前进驻重庆。
一旦他错过了时机,就只能任由程鹤年“合法”地吸血。
“他要合法吃人,我就偏要走一条野路出来!”
当夜,谢云亭召集所有骨干,宣布计划变更。
“所有工期,全部提前!鲁师傅,我们要启用备用方案,将烘焙坊全部设置在上层船舱,所有茶叶仓储下沉到水线以下,利用江水降温保鲜!阿焊,所有警戒塔加装旋转探照灯和响锣联动装置,任何一处遇袭,整个栈桥都要知道!我们要让这座茶栈,真正实现‘昼合夜散,聚散无常’!”
众人领命而去,江心浮台再次灯火通明,敲击声、焊接声响成一片,充满了与时间赛跑的决绝。
深夜,谢云亭独自站在帐中,摊开手掌。
掌心的鉴定系统界面,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那片原本模糊的、代表着朝天门水域的虚拟沙盘,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七股颜色深浅不一的暗流,如同活物的脉络,在沙盘上蜿蜒交错,每一个漩涡,每一处回旋,都分毫毕现。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在其中一处最不起眼的涡流之下,一个微小的红点,正在缓缓闪烁——那位置,正是今天下午,他们布置假锚、伏击“江底营”的地方!
系统,竟记录下了这场博弈!
他盯着那个诡异的红点,一股寒意从脊背缓缓升起。
敌人不仅布局精密,对他的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