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尹策点点头,而师刚劲都懒得看他,一双大圆眼就直愣愣的盯着“复活”的杜聪的母亲,此刻老妇人头都不敢抬,一直拉着晓玥的手,侧着身子面朝后站着。
县令请示下左右,惊堂木一拍,大声问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就见杜聪走前两步,朝县令“窟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人!我叫杜聪!就是咱广德县人!您要替小民做主啊!”
“慢慢说!自有人给你做主!”县令说道,“你状告何人?所谓何事?”
“告邺城来的龙铭!我告他谋财害命!忘恩负义!”
“说详细点儿!”县令说道。
杜聪吸口气:
“四天前,我正好晚归,看到龙铭衣衫褴褛神色慌张地走在镇上,我便上前询问,他说他是被山贼洗劫了,没有盘缠,连衣服都没了,我看他甚是可怜,就留他在我家住宿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娘还给他做饭,谁知他一醒来便朝我们母子要钱!说是要做路上的盘缠,我娘拿出一两多银子给他,他还嫌不够,我娘身体本就不好,常年需要吃药看病,哪儿还有钱给他,龙铭便一把将我娘提起来,我上前和他撕打,谁知他武艺高强,我打不过他,娘上来帮我,抱着他的脖子,他挣脱不得,胳膊一撞,反身一踢,我娘,她本就体弱,那一下,那一下就,就去了……”
说到这,杜聪眼泪掉了下来:
“我跟他拼死一搏,却被他一下摔到屋角,脑袋撞在墙上,倒在火炉边,一时就没了知觉,后来我被烫醒,龙铭不知几时搜了家里的银子早跑了,我大声呼救,邻居听到后才将我救起,报了官……可怜我娘,我娘啊!!!”
说到这里,杜聪嚎啕大哭起来。
看此时不太灵光、甚至如乡人所说“痴傻呆捏”的杜聪,居然能一下说出这么长一段儿话,徐尹策和师刚劲都有点儿不大相信,感觉杜聪就好似在背诵一般,刚要张嘴,就听杜聪继续说道:
“好在我娘福大命大,两天后重又苏醒,但那龙铭所做之事,已是伤天害理,请县令给草民做主!”
“你所言可保证属实?”县令问道。
杜聪用力点点头,县令说道:
“叫张青!”
片刻后,一衙役走上堂来:
“见过县大人!见过邺城府两位大人!”
“两位大人。”县令对两旁说道,“他在衙门口当仵作多年。张青,说说你那天看到的情况!”
“是!”张青回过头来,“那天接到报案我赶紧赶往杜聪家,当地老乡都说杜聪是一名孝子,此事影响极其恶劣,我去到他家,就见屋中确有撕打痕迹,当时老妇躺在床上,早已断气。”
“确已断气?!”
张青长叹口气:
“是的,当时胸骨碎裂,气滞而死。”
看张青面色正气,徐尹策看看师刚劲,轻声对县令说:
“问问他母亲吧。”
县令赶紧点点头:
“堂下这位妇人,走上前来!我问你话!”
老妇这一辈子都没来过县衙门,怯官的很,从进来就开始哆哆嗦嗦,在晓玥的安慰下稍有好转,县令这一问,她瞬间浑身又抖得不行,一下跪倒杜聪一侧,却无论如何不敢抬头。
“问你话!你就答!”台下记事的师爷也甚是威风,“抬起头来!这么大岁数,哆嗦什么!?”
听闻此言的师刚劲一拍桌子,在他面前看着都小一号的桌案差点儿裂开,徐尹策一抬手止住师刚劲话语,就见晓玥赶紧俯身安慰道:
“大娘,您看着我说,您是谁?哪里人士?”
大娘满眼感激的看着晓玥,使劲儿张开嘴,半晌,终于开始说话:
“小……小人是广德县人,是杜聪的母亲。”
“这么说,你并没有死?”县令问道。
老妇点点头:
“就是……昏过去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