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两麻袋雪白的精盐!
“撤!快撤!”秦守义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命令队伍迅速打扫战场,带上缴获和伤员(只有两人轻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当满载而归的队伍回到砺刃谷时,迎接他们的是队员们欣喜若狂的目光。那两麻袋精盐,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比任何珠宝都要珍贵。
周瑶立刻将药品和盐用于伤员救治。张贵看着那雪白的盐粒,咧开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
然而,秦守义并没有被这次小胜冲昏头脑。他知道,中村的封锁不会因此解除,特务的渗透也不会停止。这次成功的破袭,反而可能招致敌人更严厉的报复和更隐蔽的破坏。
他将缴获的盐和药品大部分上缴团部统一分配,只留下少量备用。同时,他再次强调了反特和保密纪律,要求队员们时刻保持最高警惕。
果然,几天后,团部通报,另一支外出执行任务的小部队,因为警惕性不足,被伪装成樵夫的特务摸清了动向,遭到了日军伏击,损失不小。
消息传来,砺刃谷的气氛再次凝重。秦守义以此为例,再次给全体队员敲响了警钟。
“看见没有?鬼子的刀子,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咱们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这根弦!”他指着山谷的每一个角落,“这里,就是战场!睡觉、吃饭、训练,都是战斗!”
暗潮依旧汹涌,经济封锁和特务渗透如同两张无形的大网,持续收紧。但砺刃谷内的新独立大队,却在一次次的应对和斗争中,变得更加坚韧,更加警觉。他们像石缝中的种子,在贫瘠与压力下,顽强地汲取着每一分养分,积蓄着力量。那点点自熬的硝盐,那一次次成功的破袭,那日益严密的内部防范,便是这黑暗潮水中,倔强闪烁的星火。
这些星火或许微弱,却昭示着不屈的生命力。它们正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汇聚成足以燎原的烈焰,将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囚笼,彻底焚毁。而远在石洞中的赵旭日,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地火运行的微弱脉动,他那只看似永远闭合的独眼,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
中村正雄站在县城指挥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面色阴沉如水。地图上代表八路军活动的蓝色区域,并未如他预期那般因封锁而萎缩,反而在一些边缘地带,如同顽固的苔藓,隐隐有向外蔓延的趋势。尤其是那个刚刚重建的独立大队,竟然还敢主动出击,劫掠了他的运输队!虽然损失不大,但这份挑衅,无异于在他脸上又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经济封锁和特务渗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根据地物资匮乏,人心浮动,但这远远不够。八路军的韧性超出了他的预估,他们像野草,火烧不尽,压迫越狠,反弹的力道似乎也越强。他意识到,单纯的“困”和“扰”,恐怕难以在短期内奏效。必须找到更有效的方法,从内部瓦解他们,或者,迫使他们犯下致命的错误。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黑云岭根据地的几个关键节点上来回移动,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名为“杨村”的地方。这里地理位置相对重要,是连接根据地腹地与外部几个游击区的枢纽之一,群众基础较好,但也正因如此,八路军的区小队和地方干部活动频繁。
“命令,”中村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特高课加紧对杨村的渗透,重点搜集区小队和地方干部的活动规律。同时,散布消息,就说皇军近期将对杨村一带进行‘重点清乡’,鸡犬不留。”
副官记录着命令,有些不解:“旅团长阁下,这样一来,八路军的区小队和干部会不会提前撤离?”
中村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我要的就是他们撤离,或者……增援。”
他这是一招打草惊蛇,兼引蛇出洞。如果区小队撤离,杨村的群众基础必然动摇,他可以趁机建立维持会,将这里变成新的封锁支点。如果八路军不甘心放弃杨村,派兵增援,那么,他隐藏在杨村周围的利刃,就能给予其沉重一击!他甚至希望是后者,因为只有消灭八路军的有生力量,才能真正打断他们的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