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御驾在重重护卫下,如同退潮般迅速离开了这片弥漫着血腥与不安的区域,返回营地中心。那短暂而激烈的“救驾”戏码落幕,留下了一地的狼藉与无数颗悬在半空、怦怦乱跳的心。
那头被萧绝一箭射残的巨虎,在皇帝离去后,很快便被惊魂稍定的侍卫们乱箭射成了刺猬,彻底断绝了生机。庞大的尸身瘫在尘土与血泊中,独目圆睁,残留着疯狂的赤红,兀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臊与一种更深层次的、不祥的气息。
大部分人都随着圣驾离去,无论是出于对皇权的追随,还是单纯想远离这诡异的凶兽尸体。只有少数负责清理现场的侍卫,以及一些心思各异的、想要获取第一手信息的人还留在附近。
萧绝并未立刻离开。他勒马立于不远处,冷漠地看着侍卫们处理虎尸,如同一个局外的观察者。云芷静静地待在他身侧,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解剖刀,一寸寸地刮过那具逐渐冰冷的庞然大物。
空气中那股澹薄的、与慈宁宫密室邪气同源的味道,在巨虎死后,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因为血腥味的刺激,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丝。这印证了她之前的判断,这虎的发狂,绝非自然。
“殿下,”她轻声对萧绝道,“我想近前查看。”
萧绝眉头微蹙,看向她。近距离接触这等诡异之物,风险未知。
云芷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坚定:“有些痕迹,若不及时查看,恐怕很快便会消失。”她的画皮师灵觉对能量残留和细微痕迹的感知,远非常人可比。
萧绝沉吟一瞬,点了点头。他翻身下马,亲自陪着她,走向那片被封锁的区域。守卫的侍卫认得萧绝,不敢阻拦,只是更加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越是靠近,那股混合着血腥、腐臭和邪异的气息便越是浓重。寻常人靠近,只怕会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云芷的脸色也更白了几分,但她步伐稳定,眼神专注,仿佛屏蔽了所有不适。
她在巨虎的尸体前蹲下,无视了那狰狞的伤口和满地的血污。她没有去碰触虎尸,只是微微闭上双眼,将灵觉凝聚到了极致。
在她的“感知”中,这具虎尸不再仅仅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被强行灌注了狂暴能量、最终崩溃的容器。那些不正常的肌肉撕裂伤处,残留着能量强行撑爆肉体的扭曲痕迹。而在虎尸的腹腔深处,她果然“看”到了一个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与周围血肉格格不入的能量核心——那应该就是她之前感应到的“异物”。
但这些东西,还不够直接。
她的灵觉,如同无形的触须,缓缓移向巨虎那依旧张开的、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腥臭的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滴落。就在那獠牙交错之间,紧贴着牙龈根部,一些极其细微的、与虎口内部颜色略有差异的深色纤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似乎是……某种植物的残留?
侍卫们的乱箭大多射在虎躯之上,虎口内部基本保持完整。
云芷睁开眼,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锦囊中,取出一双薄如蝉翼、以某种异兽筋膜鞣制而成的手套,仔细戴上。然后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顶端带着微小勾爪的银质探针。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幅精密的画作。
萧绝站在她身后,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为她隔绝了外界所有可能的干扰,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每一个人的表情。
云芷用银质探针,极其轻柔地,将那些卡在虎口深处的细微纤维,一点一点地拨弄、勾取出来。纤维很少,颜色深褐,几乎与凝固的血块融为一体,若非她灵觉敏锐,根本无从发现。
她将这几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纤维,放在一块准备好的、纯净的白绢之上。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萧绝都有些意外的动作。
她低下头,凑近那白绢上的纤维,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不是用鼻子,而是用灵觉去“嗅”那纤维上可能残留的、超越常人嗅觉范畴的“气息”!
一瞬间,一股极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