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瞄了一眼寂言，对方正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
卦辞月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既合理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商量。
“那个……义、义父啊……”
这称呼叫出来还是让他脚趾抠地，但为了达成目的，他忍了，“在学法术之前，可不可以……先满足我一个很小的请求？”
寂言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小家伙，要求倒是不少。淡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他倒是想听听，这小太阳能提出什么请求。
“说。”言简意赅。
卦辞月见他没直接拒绝，胆子大了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墙壁上那跳跃的幽蓝火焰，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嫌弃和恳求的表情。
“就是……您这儿的光，实在是不太好看，阴森森的，看久了眼睛疼。能不能……换个亮点儿的，正常点儿的烛火？这样学起来也舒服点嘛。”
他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寂言，紫眸里充满了“这要求不过分吧快点答应吧”的期待。
寂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燃烧了不知多少岁月、代表着毁灭与沉寂力量的幽蓝火焰。这火焰伴随他太久，早已成为他领域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象征着绝对的权威与冰冷的秩序。
从未有人，敢对他领域内的任何布置提出异议，更别提是嫌弃这象征着他力量本质的火焰“不好看”、“害眼睛”。
这感觉……很新奇。
他看着卦辞月那副理直气壮又带着点讨好（因为那个糟心的“义父”称呼）的模样，仿佛换烛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小太阳，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正在对十阶之主的领域审美指手画脚。
沉默在密室内蔓延。
就在卦辞月以为这个“小小的”请求要泡汤，甚至可能惹怒对方时，寂言却缓缓抬起了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盏幽蓝火焰，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
霎时间，那阴森冰冷的幽蓝色泽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明亮、如同正午阳光般的金白色光芒！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瞬间驱散了密室中所有的阴霾与诡谲，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连墙壁上那些扭曲的符文，在金白光芒的映照下，似乎都少了几分诡异，多了几分神秘的古朴感。
整个密室的气氛为之一变，从令人压抑的幽冥之所，变成了一个……嗯，至少是个采光良好的修炼静室？
卦辞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眨了眨眼，随即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惊喜笑容！他没想到寂言居然真的答应了！还换得这么彻底！这光多舒服！多正气！
“太好了！就是这样！谢谢义父！”
他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之前的忐忑和拘谨一扫而空，看向寂言的眼神里甚至短暂地没了恐惧，只剩下达成所愿的满足和亮晶晶的感激。
寂言看着他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光线改变就如此欣喜的模样，那灿烂的笑容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
他放下手，淡紫色的眼眸在温暖的金白光线下，似乎也少了几分平时的冰冷。
“可以开始了？”他语气依旧平淡，但若仔细听，似乎比刚才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可以可以！马上开始！”
卦辞月干劲十足，用力点头，只觉得在这明亮的光线下，连学习法术都变成了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
他却没有看到，在他转身准备凝神听讲时，寂言的目光在他洋溢着活力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那荒芜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或许，偶尔满足一下这小太阳无伤大雅的小要求，看着他因为这简单的满足而变得明亮鲜活，感觉……并不坏。
毕竟，正如他所说，卦辞月是无价的。让无价的珍宝待在舒适明亮的环境里，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