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卦辞月按时上课、批改作业,扮演着尽职尽责的数学老师角色。
课堂上的高泰明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偶尔与建鹏斗嘴,或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
然而,只有卦辞月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潜藏着些许令他心烦意乱的涟漪。
几乎每天下课铃一响,高泰明那小子就会第一时间离开座位,目标明确地朝着讲台走来。
卦辞月甚至能感觉到那道带着某种执拗和……或许是歉意?或许是别的什么情绪的目光,早早地就锁定在自己身上。
“卦老师。”高泰明的声音总是那样,带着点这个年纪特有的、刻意营造的随意,却又掩不住其中的认真。
卦辞月每次听到这声音,收拾教案的动作就会不着痕迹地加快几分。
他头也不抬,或者顶多用眼角余光瞥一眼那头显眼的发型和那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用一种极其自然、仿佛早有安排的平淡语气回应:
“嗯,高泰明同学,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老师现在要去办公室准备下一课的教案了。”
“抱歉,年级组有个临时会议。”
“作业有问题的话,可以上课时统一讲解。”
理由千变万化,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溜。
他抱着教案,步履从容,实则比平时快上些许,总能恰到好处地在高泰明再次开口前,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或拐入另一条走廊。
要说卦辞月对高泰明没有半点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每当看到高泰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在小花园,光莹依偎在他身边,眼神坚定地说“我想和明在一起”的模样;想起高泰明那副理所当然地宣称“光仙子是我的”的姿态;更会勾起他自己万年前被强制契约时,那种身不由己的屈辱和痛苦记忆。
这小子……凭什么?
一个人类少年,毛都没长齐,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能给光莹自由?
主仆契约……哼,说得再好听,本质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光莹那傻丫头,怕不是在黑暗里待久了,错把一点微光当成了太阳。
这些念头如同细小的荆棘,时不时就会刺他一下。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如何能对“拐走”了自己妹妹,还疑似让妹妹处于“不平等”关系中的“黄毛小子”和颜悦色?
在课堂上,他是老师,维持基本的公正和表面平和是他的职责。但私下里?还想让他心平气和地跟这小子谈心?听他解释?或者接受他那可能存在的歉意?
门都没有。
卦辞月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迁怒的、连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别扭情绪,下意识地回避着与高泰明的单独接触。
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忍不住用曦神的威压去审视、去质问这个少年,那样只会让夹在中间的光莹更难做。
所以,溜之大吉,眼不见为净,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温和”的处理方式了。
只是苦了高泰明,每次只能看着老师绝尘而去的背影,徒劳地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脸上写满了挫败和无奈。
……
夕阳的余晖将小花园染成一片暖金色,但此刻园内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建鹏忍了半个月,终于在高泰明又一次朝着教师办公室方向迈步时,一把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人拉到了这片僻静之地。
“高泰明!你还有完没完?!”
建鹏猛地甩开他的胳膊,双手叉腰,胸膛因怒气而微微起伏,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显得格外响亮。
“你天天一下课就去堵卦老师,是瞎子都看出来老师不想理你!你没看见老师每次见到你,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快赶上闪电了吗?你就不能识趣点,别再去骚扰老师了?!”
他这话说得又急又冲,带着对卦辞月明显的维护和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