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太子东宫。
与西区宅院那因朱竹云到来而骤然紧张的气氛不同,东宫深处,此刻弥漫着另一种压抑的焦灼。
千仞雪(雪清河)端坐于书案之后,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和密报,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支狼毫笔,笔尖的墨汁早已干涸,在她白皙的指腹上留下淡淡的墨痕。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烦躁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失落。
距离皇家拍卖会那场“偶遇”已经过去数日。那个叫夜尘的男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天斗城。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明察暗访,却连他一丝确切的踪迹都捕捉不到。他就好像一阵风,吹皱了她的心湖,却又了无痕迹地消散。
这种完全失控的感觉,让千仞雪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愤怒!她是谁?她是武魂殿精心培养的天使传人,是潜伏多年、即将执掌天斗帝国权柄的未来女皇!从来只有她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何曾被人如此轻视、如此戏耍过?!
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她派去监视西区宅院的人回报,夜尘确实离开了,但他身边那几个女人却依旧安稳地住在那里。七宝琉璃宗的宁荣荣,那个叫阿柔的温婉女子,还有那个活泼的小舞,甚至……最近又多了一个气质清冷、容貌绝美的黑发少女!
他居然就这么放心地把这些女人留在天斗城?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难道……他真的只是路过天斗城,顺手撩拨了她一下,然后就……走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千仞雪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酸涩?不!是愤怒!是屈辱!她绝不允许自己被如此轻视!
“废物!一群废物!”千仞雪猛地将手中的狼毫笔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胸口剧烈起伏,紫金色的太子袍服下,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阴影中,一道身影悄然浮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惶恐:“殿下息怒!属下等……确实已竭尽全力,但那夜尘……行踪太过诡秘,仿佛……仿佛能凭空消失一般……”
“凭空消失?”千仞雪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凭空消失!除非……他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这个念头让她心中一凛。拍卖会上那轻描淡写压制狼群、甚至让她都感到心悸的威压,再次浮现在脑海。
难道……他真的是某个隐世不出的老怪物?或者……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存在?
各种猜测在她脑中翻腾,却无一能够证实。这种未知,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理智。
“七宝琉璃宗那边有什么动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换思路。夜尘与宁荣荣关系匪浅,七宝琉璃宗或许知道些什么。
“回殿下,七宝琉璃宗一切如常。宁风致似乎对夜尘的存在持默许态度,并未干涉其女与夜尘的交往。剑斗罗和骨斗罗也未有异常举动。”黑影回禀道。
千仞雪眉头皱得更紧。宁风致那个老狐狸,精于算计,他如此态度,要么是夜尘的背景让他忌惮,要么……就是夜尘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夜尘此人绝不简单!
“继续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千仞雪挥了挥手,语气带着疲惫与不耐。
“是!”黑影悄然退下。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千仞雪一人。她颓然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仰头望着雕刻着繁复龙纹的天花板,心中一片混乱。
夜尘的身影,那双深邃如星海、仿佛能看透她一切伪装的眼眸,那慵懒中带着绝对自信的笑容,还有他临走前那句意味深长的“以真面目,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不自觉地想象,如果……如果她真的卸下这身太子的伪装,恢复女儿身,站在他面前,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他……又会如何对待她?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狠狠掐灭!荒唐!她是天使神的传承者,肩负着武魂殿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