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西区宅院,书房一侧的静室。
此处不似书房那般庄重,也不似庭院那般开阔,陈设雅致而温馨。临窗设着一张紫檀木棋枰,两侧铺着柔软的锦垫。窗外几株翠竹疏影横斜,微风拂过,带来沙沙轻响,更添几分幽静。午后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光洁的棋枰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夜尘与阿柔相对而坐。
夜尘依旧是那身不染尘埃的白衣,神情平淡,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目光落在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上,仿佛在审视一方微缩的天地。他的姿态闲适,却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度。
对面的阿柔,则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家常襦裙,未施粉黛,青丝松松挽起,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她微微倾身,纤纤玉指执着一枚白玉棋子,眉宇间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专注地落在棋盘上,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抬眼悄悄看一眼对面的夜尘,眸中漾着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棋枰之上,黑白双子错落,已布下数十手。棋局并不激烈,反而有种行云流水般的和谐。夜尘的落子看似随意,每每落在看似无关紧要之处,却总能在后续的演变中,隐隐牵动全局大势,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无息间已掌控了棋局的流向。而阿柔的棋风则温婉细腻,步步为营,虽无法与夜尘的宏大格局相比,却也守得滴水不漏,偶有灵光一闪的妙手,带着女子特有的缜密与巧思。
“嗒。”
夜尘轻轻落下一子,点在棋盘右上“星”位附近。这一子落下,原本看似松散的黑棋阵势陡然一变,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对中腹的白棋构成了无形的压力。
阿柔轻轻“咦”了一声,秀眉微蹙,仔细端详着棋局。她伸出食指,指尖轻轻点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拈起一枚白子,小心翼翼地落在三路一间低夹的位置。这一手看似退让,实则巧妙地将黑棋的攻势引偏了几分,为自己争取了一丝喘息之机。
“柔儿这一手‘玉柱守角’,倒是深得‘以柔克刚’之妙。”夜尘抬眼看了她一下,语气平淡,眼中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
阿柔闻言,脸颊微红,仿佛得了天大的夸奖,眼中笑意更浓,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夫君谬赞了。妾身愚钝,不过是跟着夫君学了点皮毛,胡乱下的罢了。”她嘴上谦虚,心里却甜丝丝的。能与夫君这般对坐手谈,享受这静谧温馨的时光,于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
她执起手边的青玉茶壶,为夜尘斟上一杯刚沏好的“云雾灵茶”,茶汤清澈,香气袅袅。“夫君,请用茶。”
夜尘接过茶杯,指尖与阿柔的轻轻一触,阿柔如同触电般微微一颤,慌忙低下头,耳根泛起一抹绯红。即便已是夫妻,每每与夫君亲近,她依旧会如少女般羞涩。
夜尘抿了一口茶,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却并未立刻落子,而是淡淡道:“星罗那边,紫玉已初步掌控局面。”
阿柔正在为自己斟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柔声道:“妾身听说了。紫玉妹妹手段雷霆,又有宁宗主鼎力相助,真是可喜可贺。”她语气真诚,并无半分嫉妒。在她心中,只要能帮到夫君,姐妹们和睦相处,便是最好的。
“嗯。”夜尘应了一声,指尖一枚黑子随意落下,正好点在阿柔刚才那手“玉柱守角”的薄弱处,看似轻描淡写,却让阿柔好不容易营造的平衡瞬间岌岌可危。“武魂殿那边,比比东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阿柔看着棋盘上风云突变的局势,心中微凛,连忙凝神应对,一边落子稳固防线,一边轻声问道:“夫君的意思是……武魂殿会有动作?”
“静观其变即可。”夜尘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他说话间,又是一子落下,这一子更是玄妙,竟似弃子,却将白棋的一条大龙隐隐逼入绝境。
阿柔看着棋局,苦思良久,发现自己已是回天乏术,只好投子认输,赧然一笑:“夫君棋艺通神,妾身又输了。”
夜尘并未在意胜负,只是轻轻拂袖,棋盘上的棋子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