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瞳冒火,看着眼前如一潭死灰的悟纯,眼中愤怒与战意不断翻腾。
下一刻,悟纯那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布满裂痕的眼眶中,浑浊的泪水瞬间被一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灰白色火焰所取代!
那不再是冰冷无情的秩序意志,而是燃烧着彻底绝望、焚尽一切、只求自我毁灭的疯狂执念!
他体内那本就濒临崩溃、维系着覆盖整个东南亚净世大阵的三重伟力,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引爆!
见此一幕,我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悟纯,你果然还留有人性!!”
“嗬……嗬嗬……”
悟纯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意义不明的嘶吼。
他枯槁的身躯,竟在那股自我毁灭的疯狂意志驱动下,强行挺直!
布满裂痕的皮肤下,灰、白、黑三色能量如同失控的熔岩,在龟裂的缝隙间狂暴奔流,每一次涌动都让他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炸开!
他不再看那空中的流光,不再看我,甚至不再看这正在崩溃的净世大阵。
他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眸,死死盯着天穹之上那被撕开巨大豁口、正疯狂喷涌毁灭乱流的三色天幕!
那豁口之外,是依旧污浊、依旧充满苦难的旧世界,也是他倾尽一切、连同他最珍视之人的生命都未能净化的……失败!
不!
不是失败!
是……归宿!
他要将这残躯,这最后的力量,连同这失败,连同这未能完成的乌托邦蓝图,连同那早已消散在光海中的徒儿……通通砸进去!
将这残存的净世之力,如同殉葬的柴薪,投入那试图覆盖世界的天幕!
不在乎是否成功,不在乎是否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他只想……只想在这条通往极乐佛国的路上,彻底化为灰烬,与莉莉丝一同……逝去!
“死——!!!”
一声不似人声的狂嚎,混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从他口中爆发!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失控的、拖着长长三色尾焰的流星,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净世天幕那巨大的裂口,疯狂撞去!
所过之处,本就混乱的能量乱流被彻底点燃,如同引爆的连锁炸药!
“休想!!”
我目眦欲裂,金色的武道烈焰轰然暴涨,将残破的身躯包裹成一颗燃烧的太阳!
脚下那由无极武境意志凝聚的金色天梯骤然收缩、凝实,化作支撑我行动的狂暴支点!
轰!
两道身影,一道是失控燃烧、拖着毁灭尾焰的三色流星,一道是金焰焚天、气势如虹的武道骄阳,在净世大阵核心这混乱的虚空之中,如同两颗逆向飞行的彗星,轰然对撞!
没有技巧,没有闪避,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角力与搏杀!
砰! 拳掌交击!
我的金色铁拳裹挟着焚山煮海的力量,狠狠砸在悟纯枯槁的手臂上!
那手臂如同朽木般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灰白的佛光与漆黑的魔气从裂口喷溅而出,却又被他体内更狂暴的力量强行弥合!
他另一只布满裂痕的手掌,带着湮灭生机的死寂灰光,如同鬼爪般直插我的胸膛!
嗤啦!
护体的金色烈焰被那死寂灰光腐蚀出刺耳的声响,胸前的皮肉瞬间焦黑、碳化!
剧痛钻心,却更激发出我骨子里的凶悍!
无视伤势,另一拳如攻城巨锤,带着崩碎山岳的意志,狠狠轰在他那同样布满裂痕的肩胛!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
悟纯的身躯被砸得一个趔趄,口中喷出混杂着灰白与暗金光芒的“血液”,但他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眸却更加疯狂,反手一爪撕向我的咽喉!
爪风未至,那湮灭生机的死寂感已让我的喉骨发出呻吟!
战!战!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