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流光,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仓皇逃离了这片让他们神魂欲裂的是非之地。
我没有杀他们,死掉一个玄明,已经足够让乾元剑宗肉痛。
让他们活着回去,将这里的“神迹”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远比杀了他们更有价值。
随着乾元剑宗的人离去,这片天地再次恢复了宁静。
李秋玉依旧静静地站在玄明的尸体旁,一动不动,像一尊冰雕。
许久,她缓缓地跪了下来,将脸深深地埋入了身前的泥土之中。
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决堤。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呜咽,以及那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碎裂的肩膀。
我与Doro静立于洞府前,没有上前打扰。
风中传来李秋玉压抑的呜咽,如同受伤的孤狼在舔舐伤口。
这片被我复苏的浮空岛屿生机盎然,灵气浓郁得化不开,远处的灵橘树在风中摇曳,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然而,这片祥和之地,此刻却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血腥味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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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的尸体就躺在那里,逐渐冰冷,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因果的终结。
我看着跪在地上,肩膀不住颤抖的李秋玉。
仇恨,是支撑她走过这暗无天日岁月的唯一拐杖。
她为了复仇而活,为了复仇而修行,将自己的一切都磨砺成了刺向仇敌的利刃。
可当这把利刃终于刺穿了仇人的心脏,当这根拐杖被抽离,剩下的,便只有无尽的空虚与茫然。
这对她而言,是另一场更凶险的试炼。若是走不出来,心魔丛生,此生道途便算是毁了;
若是能勘破,便是破茧成蝶,心境修为将一步登天。
“人~,她把坏蛋打死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哭得比以前还要伤心?”
Doro拉了拉我的衣角,粉色的眸子里满是困惑。
我俯身,揉了揉她柔软的粉色头发,轻声解释道:
“因为她以前活着,是为了杀死那个人。现在那个人死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为什么而活了。”
我没有说得太深奥,只是陈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
Doro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安静地靠在我身边,陪我一同等待。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青涩的身影从山腰的灵田处跑了上来。
是符卓恨,他脸上还带着些许泥土,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灵植的篮子,显然是刚刚结束了田间的劳作。
他远远地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李秋玉和不远处的尸体,阳光开朗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愕与担忧。
他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我,用眼神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我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
我让李秋玉哭了很久,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我这才迈步,缓缓向她走去。
路过玄明的尸体时,我甚至没有看上一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袖袍。
一股无形的劲风拂过,那具尸体便如同沙堡般悄然瓦解,化作最微不足道的飞灰,被风一吹,便彻底消散在这天地之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我走到李秋玉的身后,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地开口:
“哭够了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那张沾满了泪水与泥土的脸上,一双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里面充满了迷茫与空洞。
她看着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玄明死了,血煞堂的仇,报了。”
我继续说道,语气里不带任何安慰,只有陈述。
“支撑你活到现在的执念,已经了结。那么我问你,李秋玉,从今往后,你为何而活?你的剑,又要为谁而出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