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句轻描淡写的“我知道了”,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班大地预想中的惊涛骇浪,却让潭水深处的暗流变得更加汹涌、更加莫测。
他僵立在原地,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窗外都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映照在他那张写满了震惊与不解的脸上。
他或许准备了无数种说辞来应对我的质问、我的凝重、甚至我的绝望,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种近乎于漠然的平静。
我的平静,对他,对整个人类文明而言,就是最深不可测的深渊。
“师傅……”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您……您的意思是……”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那片璀璨却又无比脆弱的城市夜景。
我的目光越过班大地紧绷的肩膀,落在了沙发扶手上,那个小小的、粉色的身影上。
Doro正用她那双纯净无瑕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我,又看看班大地,小脑袋微微歪着,似乎不明白这间屋子里的气氛为何如此压抑。
看到她的瞬间,我心中那因“最终议定书”而泛起的、微不足道的一丝波澜,便彻底平复了下去。
毁灭世界?
用自杀的方式去换取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真是个……既可悲又可笑的方案。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计划,很愚蠢。”
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毫不留情地刺入班大地最后的心理防线。
“你们打算点燃自己的房子,只为了烧死一只你们甚至没见过长什么样的老鼠。更可笑的是,你们根本不确定,这把火究竟能不能烧死它。”
班大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他想反驳,想说这是人类在绝境中唯一的选择,是无数人呕心沥血才制定出的悲壮蓝图。
但在我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的目光注视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他的喉咙里,变成了无声的屈辱。
“这不是悲壮,是懦弱。”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昏暗的光线在我的身侧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头从深渊中走出的巨兽,将他完全笼罩。
“因为恐惧未知,所以选择毁灭已知的一切。因为无力对抗,所以选择与世界同归于尽。你们甚至没有想过,去真正地看一看你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
我停在他面前,距离近得可以看清他瞳孔中倒映出的、我那张冷漠的脸。
“二十七名SS级,一个覆盖全球的轨道炮阵列,还有那些所谓的战略级武器……这些力量,在你们手中,不是用来战斗的武器,而是用来启动自毁程序的钥匙。真是浪费。”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伸手轻轻揉了揉Doro的脑袋。
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这温馨而宁静的一幕,与刚才那足以压垮整个世界的话题形成了无比荒诞的对比。
班大地依旧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许久,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
我头也不抬,一边用手指梳理着Doro柔顺的粉色长发,一边淡淡地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办。让那个‘人类存续理事会’,停止所有愚蠢的计划。然后,看好就行了。”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他,说出了一句决定这个世界未来的话。
“这件事,我来处理。”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得让班大地几乎无法呼吸。
我那句“我来处理”,像是一道无形的敕令,将他钉在了原地。
窗外的霓虹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变幻着色彩,光影流转,却丝毫无法照亮他脸上那片混杂着茫然、震撼与一丝微弱希望的阴霾。
他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