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之法则”中,然后顺着我们力量交锋的混沌地带,如同一条逆流而上的小蛇,悄无声息地朝着那金色光人的核心探去。
我要让这个刚刚诞生,以为自己即是真理的“神”,亲眼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我的神念,如同一根无形的针,刺入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这不是物质的海洋,而是由纯粹的意志、情感和本能构成的洪流。
亿万万巨兽自诞生以来的每一丝饥饿、每一次咆哮、每一滴鲜血、每一种欲望,都汇聚于此。
我“听”到了撕裂血肉的快感,“闻”到了领地被侵犯的暴怒,“看”到了对天空与深海的无穷向往。
这是一个混乱、狂暴、原始到极致的意识集合体,任何一个心智稍有不坚的生灵落入其中,都会在瞬间被这股洪流撕碎、同化,成为这片喧嚣中的又一个杂音。
而在这片混沌风暴的正中央,存在着一个唯一的核心。
一个由纯粹意志构筑的、宏伟的金色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的正是那个金色光人的意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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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个初生的君王,正竭力试图梳理、统御这片属于它的、混乱不堪的精神疆域。
它将最狂暴的意志锻造成刀剑,将最深沉的欲望凝聚为基石,试图在这片混沌中,建立起属于“神”的秩序。
我那缕被“无之法则”包裹的神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片精神国度的边缘。
它没有带来任何波动,只是静静地存在着。
然而,当它出现的一刹那,它周围那片最喧嚣的意志海洋,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一头正在精神层面咆哮的深海巨妖的意志,它的愤怒、它的饥饿、它的存在……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不是被摧毁,而是被“抹除”了。它不再存在,也从未存在过。
这片绝对的“寂静”,开始如瘟疫般蔓延。
王座上的金色光人猛然“看”了过来。
它感受到了自己国度中那块正在不断扩大的“空白”。
那不是死亡,不是毁灭,而是比这两者加起来更让它无法理解的恐怖——“无”。
它愤怒了。
一种初生神只的、不容挑衅的威严,化作精神层面的风暴,向我这缕神念席卷而来。
在它的意志中,无数的生命开始疯狂滋生。
广袤的森林拔地而起,遮天蔽日;无垠的海洋凭空出现,孕育着亿万生灵;天空、大地、深渊……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诞生、繁衍、壮大。
它试图用无穷无尽的“有”,来填满、来淹没我所带来的那一点“无”。
这是它作为生命集合体的本能,是它所理解的宇宙的终极真理——存在,即是意义。
面对这创世般的景象,我的神念没有做任何事。
我只是将一个最简单、最纯粹的“画面”,传递了过去。
画面中,那片刚刚诞生的、繁盛到极致的森林,开始枯萎、腐朽,最终化为尘埃。
那片孕育了亿万生灵的海洋,开始干涸、蒸发,只留下龟裂的盐碱地。
天空中的巨兽化为枯骨从高空坠落,大地上的生灵重归于死寂。
星球、恒星、整个星系……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亿万倍的速度快进,走向它们必然的、唯一的终点——热寂。
一切归于冰冷,一切归于死寂,一切归于……虚无。
我没有跟它辩论,我只是将结局摆在了它的面前。
你的“有”,你的“存在”,你的“繁盛”,终点是什么?
是“无”。
“……”
金色光人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长久的、空白的停滞。
它那由“存在即是真理”所构筑起来的神性,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