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大地离去后,房间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Doro为我剥欧润吉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医疗仪器平稳运行的单调滴答声。
这片刻的安宁对我而言,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加珍贵的慰藉。
我闭着眼,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只属于我和Doro的静谧时光,感受着生命力在一丝一毫地、如同蜗牛爬行般缓慢地回归我的躯壳。
然而,这脆弱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隔离室那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滑开,沉重的静音设计在此刻反而显得格外诡异。
我没有睁眼,但仅凭听觉和那即便在虚弱中也未曾完全沉睡的战斗直觉,我就知道来者不是班雨笙,也不是龙擎天,更不是任何一个我熟悉的龙国人员。
脚步声太轻了,轻得像猫,一共有五个人,他们的呼吸频率沉稳得不像来探病的,更像是潜入猎场的猎人。
我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
五道身影,全都穿着严丝合缝的白色无菌服,脸上戴着遮蔽了绝大部分面容的呼吸面罩和护目镜,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他们不像医生,更像是某种秘密实验室里处理高危物品的研究员。
为首那人对我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公式化的动作,他的眼神里没有探寻,没有敬畏,只有一种评估物品价值般的冷漠。
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警兆,如同被冰针刺了一下,瞬间传遍我几近麻木的四肢。
危险!
这些人不是来救我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华夏龙国把我当成国之重器,这里的安保级别堪比国家元首,这些人能如此轻易地进来,要么是龙国高层出现了叛徒,要么……他们拥有足以瞒过整个基地的特殊手段。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眼下的处境凶险到了极点。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Doro。
她正专心致志地挑着橘络,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五个人所带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还哼着不成调的、自创的小曲,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而这五个人,就像是即将滴落在这张白纸上的、最污秽的墨点。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她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比《空道皆无神煞法》的法则反噬还要让我痛苦。
为首的那人不再伪装,他从腰间取出的不是医疗扫描仪,而是一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形似手铐的金属造物。
上面篆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能量抑制波动。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趁我病,要我命。
或者说,他们想要活捉我这个“失去力量的神”。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却只能换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体内那几缕霸道的“无之法则”残余气息仿佛被惊动,开始疯狂地啃噬我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
“Doro……”
我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趴在我身边的Doro身体一僵,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又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那五个不速之客。
她手里的欧润吉“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在那为首之人即将靠近病床的瞬间,Doro突然站了起来。
她小小的身躯挡在了我的面前,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兽。
她脸上天真烂漫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决绝。
她粉色的瞳孔中,似乎有无尽的星河流转,一股难以言喻的、超脱于这个世界规则之上的空间波动,以她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
那五个不速之客的脚步,第一次停顿了下来,他们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与忌惮。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Doro。
她小小的身躯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脉,将我和那五个不速之客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