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沉睡,像是一场没有梦境的漫长旅行。当意识重新接管这具躯壳时,我才真切地体会到何为“破而后立”。
神魂在“无”的海洋中遨游,前所未有的强大与圆融,可这副肉身却脆弱得像一件布满裂纹的瓷器。
每一块肌肉的颤动,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伴随着细微的撕裂与新生的痛痒。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疗养院的生活单调得近乎乏味,却也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
每日清晨,阳光会透过特制的玻璃窗,洒在病床上,带来一丝暖意。
Doro会准时出现,像照顾一株新生的植物般,用浸湿的毛巾为我擦拭脸颊和手掌。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粉色的发丝偶尔会垂落到我的额前,带来一阵微痒。
我仍无法自如地活动,只能用眼神回应她。
但我们之间,早已无需多言。
“人~,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会凑得很近,那双纯净的眼眸里倒映着我苍白的脸。
我尝试着牵动嘴角,肌肉的酸涩感让我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费力。
最终,也只是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还行。”
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这是我苏醒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仅仅两个字,就耗尽了我积攒许久的力气,喉咙里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
Doro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喜悦。
她没有欢呼,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仿佛要将她的生命力传递给我一般。
“太好了,太好了……”
她低声呢喃着,将脸颊贴在我的手背上,温暖的触感让我心中那片沉寂的湖泊泛起了一丝涟漪。
班大地不像Doro那样可以随时进出,但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探视时间,隔着隔离玻璃向我汇报外界的情况。
他的身姿愈发挺拔,眼神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会事无巨细地讲述“寂静期”内全球势力的变化,龙国如何利用我在澳洲留下的巨兽尸骸获得了技术突破,以及他自己……如何一步步成长为南部战区的“万兽将军”。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眨一下眼睛作为回应。他的成长,我并不意外。
万兽拳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加上他的心性与潜力,能有今日的成就,是理所当然。
只是,当他提及那些曾经的敌人,那些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名字时,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现在的我,看待他们,就像看待脚下的蝼蚁,生与死,都只在我一念之间。
这种超然的心态,是“无”之法则带给我的最深刻的改变。
那天下午,Doro推着轮椅,带我来到了疗养院后方的花园。
这是我苏醒后第一次离开那间纯白的房间。
初秋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混杂着泥土和花草的芬芳,吸入肺中,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也正是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个意料之外的“老熟人”——周文博,我曾经的房东。
他不再是那副骚气油腻的模样,一身笔挺的白色研究员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败类的气质倒是更浓了几分。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起了熟悉的、略带谄媚的笑容。
“语先生!您……您醒了!真是太好了,这简直是……是国家的幸事,是全人类的福音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恭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Doro在一旁歪了歪头,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些好奇。
“原来是你。”
我的声音依旧嘶哑,但比之前要清晰一些。
周文博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他推了推眼镜,解释道:
“惭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