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盘腿坐下。
工坊里充斥着刺鼻的机油味和金属粉尘,但在那台巨大仪器开始全力运转后,一种纯粹的能量气息反而成为了主导,将杂味压了下去。
Doro很自然地蜷缩在我身边,小脑袋枕着我的腿,没过多久就抱着那个已经不会唱歌的音乐盒,沉沉睡去。
她均匀的呼吸声,成了这片机械轰鸣中的唯一一丝宁静。
时间在这间与世隔绝的工坊里失去了意义。
我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一片无垠的黑暗。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是我力量的根源——“无”。
铁砧大叔的话语在我识海中回响:宇宙的葬礼,法则的消解,万物的悲鸣。
这些描述非但没有让我感到恐惧,反而激发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我体内的“无之体”,我所领悟的“无之法则”,就像是这场宏大葬礼的回响,是死亡宇宙留下的一枚细小种子。
主神让我去寻找“黑洞之心”,或许就像是让一条小鱼,去尝试吞下一整片海洋的尸骸。
我的意识随着仪器的嗡鸣而一同震颤。
我能“看”到,在那枚小小的黑色方盒内部,无数比尘埃更细微的法则符文正在被铁砧大叔强行烙印进去。
那些符文充满了坚固、稳定、隔绝的意向,它们像一张细密的蛛网,试图在一个注定要分崩离析的世界里,网住一方属于我的立足之地。
铁砧的技术确实高超,他并非单纯的强化,而是在进行一种“同调”。
他在调整“寂灭之核”的法则频率,让它能够更好地与一个正在崩溃的世界的“背景噪音”相协调,从而达到更好的隐匿与防护效果。
这种思路,对我自己的《空道皆无神煞法》都有不小的触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Doro在我怀里翻了个身,嘟囔着“欧润吉”的梦话时,我才从深度的冥想中脱离。
工坊内的蓝色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而铁砧大叔的背影显得更加疲惫。
他那只完好的手正端着一个满是油污的杯子,大口地灌着某种散发着刺鼻酒精味的液体,仿佛那才是支撑他继续下去的燃料。
他的工坊像一个巨大的废品回收站,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失败的造物——扭曲的机械臂、裂开的能量核心、还有一些我无法辨认,但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属块。
这里是他的世界,一个由孤独、执着和天才构筑的堡垒。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寂。当工坊中央那台环形仪器上的蓝色电弧由狂暴的跳跃转为平稳的辉光时,我知道,一切即将结束。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即便是对铁砧这样的高阶穿梭者,也是巨大的消耗。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但那双混浊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匠人完成杰作时的光彩。
“嗡——”
一声悠长的鸣响之后,所有的噪音戛然而止。
整个工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Doro轻微的鼾声证明这里还有生命。
环形仪器缓缓打开,那枚黑色的方盒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样的朴实无华,但我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已经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厚重感,仿佛它不再是一枚碎片,而是一个真正完整的、自洽的“点”。
铁砧大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从他口中喷出。
他转过身,用一种混杂着疲惫和骄傲的复杂眼神看着我,沙哑地开口:
“小子,你的‘救生圈’……造好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冥想状态如潮水般退去,意识重新回归这间充满疲惫与杰作气息的工坊。
怀中的Doro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苏醒,小小的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将她轻轻地平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