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乔治,把‘欧润吉号’的能源连接到‘铁钩’号的护盾增幅器上。然后,看好Doro。”
在乔治慌乱而坚定的点头中,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片被称为“血色帷幕”的防线,在视野中正变得越来越清晰,无数细小的红色光点在其中闪烁,如同地狱张开的、布满獠牙的巨口。
而我,将驾驭着这艘借来的利齿,一头扎进去,在它合拢之前,撕扯下我需要的东西。
“轰——!”
又一艘“虚空利维坦”的战舰在不远处炸成一团绚烂的烟火,橘红色的火光将“铁钩”号的舰桥映照得忽明忽暗。
我稳坐于舰长席上,冰冷的金属座椅传递着舰体因承受炮火而产生的剧烈震动,但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仿佛与整艘战舰的龙骨融为了一体。
透过巨大的弧形舷窗,我能看到宇宙空间中密如暴雨的光束与导弹交错横飞,构成了一张绚丽而致命的大网。
“血色帷幕”……猩红女王的防线果然名不虚传,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猩红礁石,任由“虚空利维坦”这股狂暴的浪潮如何拍打,依旧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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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铁钩”号,作为“碎骨者”巴洛克眼中的炮灰,正处于浪潮的最前端。
然而,那些看似惊险地擦着护盾掠过的攻击,其实都在我神念的精准计算之下。
得益于“欧润吉号”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能量,我们这艘“破船”的护盾强度甚至超越了第三舰队的许多主力舰。
其他同为敢死队的战舰一艘接一艘地化为宇宙尘埃,它们的殉爆则为我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左舷引擎功率下降百分之三十,模拟管路过载损伤。”
我向“蜂巢”系统下达了冰冷的指令。
舰桥内,被纳米机器人操控的船员们立刻手忙脚乱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嘴里大声报着各种虚假的故障数据,甚至有人逼真地模拟出了惊慌失措的喊叫。
而在他们的“抢修”中,“铁钩”号一个看似笨拙的侧向漂移,恰到好处地躲过了一次主炮齐射,同时,也让我距离舰队的中央,那头名为“克拉肯”的巨兽,又悄然拉近了数公里。
这就像一场在刀尖上进行的舞蹈,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无误,既要表现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狼狈,又要在混乱中稳步达成我的战略意图。
我的心神高度集中,圣人之躯带来的庞大计算力将整个战场的所有变量都纳入掌控。
无数道能量射线的轨迹、每一艘战舰的动向、甚至远处爆炸产生的引力波纹,都在我的脑海中汇聚成一幅实时更新的立体星图。
在这片喧嚣的毁灭交响曲中,我的内心却是一片宁静。
我甚至能分出一缕心神,透过“欧润吉号”的监控,看到Doro正盘腿坐在她的舰长椅上,一脸认真地看着舷窗外的烟火,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庆典。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头沉睡在舰队核心的“克拉肯”,其轮廓在我眼中愈发清晰。
它太庞大了,如同一块悬浮在宇宙中的大陆,暗紫色的皮肤上布满了仿佛星云般的复杂纹路,无数狰狞的触须在虚空中缓缓舞动,每一次摆动都似乎能搅乱时空。
它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原始、古老、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与之相比,那些纵横驰骋的钢铁战舰,不过是些围绕着巨鲸飞舞的渺小浮游生物。
战局开始陷入焦灼。
“虚空利维坦”的攻势虽猛,但在“血色帷幕”的层层阻击下,已显露出疲态。
“碎骨者”巴洛克的咆哮声在公共频道里回荡,充满了无能的狂怒。
我知道,时机快到了。
利维坦之王绝不会容忍这样一场难看的消耗战。
他需要一个破局点,一个能瞬间撕裂“血色帷幕”的绝对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