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
乔治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片由战舰组成的钢铁丛林，仿佛能感受到无数道冰冷的视线穿透了虚空，落在这艘小小的飞船上。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句质问早在我的预料之中，甚至连对方可能使用的措辞，都在我脑海中推演过数遍。
“蜂巢”系统的网络无声地流动，我的意志如同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精准地接入了“铁钩”号舰桥上那个早已沦为傀儡的舰长脑中。
“铁钩”号的通讯频道中，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的语调、节奏、乃至每一丝情感的流露，都完全出自我的编排。
“长官，我们……我们遭到了‘熵之子’那帮杂碎的伏击。”
我通过铁钩的嘴，吐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言。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就在泣血星云外围的陨石带，一艘‘清道夫’级的巡洋舰，他们打坏了我们的能源中继器和左舷引擎。我们拼死才干掉了他们，花了两天多时间才完成紧急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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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这番说辞更具说服力，我心念一动，调动“蜂一”号无人机——那个已经完全与“铁钩”号主控电脑融为一体的核心，开始向对方发送经过精心伪造的数据包。
屏幕上，代表着数据流的光束射向远方的舰队，那里面包含了“铁钩”号过去三天详尽的航行日志、一场虚构的激烈战斗中双方的能量信号记录、以及一份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战损和维修报告。
每一个细节都天衣无缝，足以骗过这个宇宙里最精明的审查官。
通讯频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欧润吉号”的屏幕上，我能看到几艘距离最近的“掠夺者”级战舰，它们侧舷的炮口装甲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幽蓝色的、闪烁着毁灭光芒的能量核心。
无形的压力如同深海的水压般笼罩下来，这是一种属于庞大暴力集团的、心照不宣的威胁。
只要我的说辞有任何一个无法解释的漏洞，下一秒，这艘被我寄予厚望的“铁钩”号，连同里面的我们，就会被瞬间蒸发成宇宙尘埃。
Doro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股紧张的气氛，她的小鼻子皱了皱，指着屏幕中央那个巨大无比的阴影——克拉肯，对我说：
“人~，那个大章鱼好丑，还没有欧润吉好看。”
她纯粹的好恶判断，在这片以力量和死亡为法则的星域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也让我心中那片冰冷的算计之地，有了一丝温暖的缝隙。
“……废物。”
终于，那个机械合成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不耐，“连一艘‘清道夫’都打得这么狼狈。数据核对无误，算你们运气好。”
威胁的意味消散了，那些开启的炮口重新被装甲覆盖。
“归队，铁钩。坐标已发送至你的导航系统，进入A-3队列。指挥官有新的命令，别再掉队了。”
“是，长官！”
我让铁钩用一种卑微而感激的语气回应道，随后切断了通讯。
我转头看向早已准备就绪的乔治，平静地下令：
“按坐标，进去。”
乔治像是刚从窒息中活过来，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点头，双手在控制台上带出了一连串残影。
“铁钩”号的引擎发出一阵低吼，庞大的舰身缓缓启动，小心翼翼地驶向那片钢铁巨兽的阵列。
当我们真正驶入虚空利维坦的舰队阵列中时，那种渺小的感觉才真实地冲击着感官。
一艘艘比“铁钩”号更加庞大、舰体上布满了狰狞骨刺和生物组织的战舰从我们身旁掠过，它们就像是一群围绕着鲸王游弋的深海凶鲨。
而那头克拉肯，此刻就在我们斜上方，它的一根触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