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海中,维生系统的嗡鸣是这片虚空中唯一的声响,像是一曲单调的挽歌。
舷窗外,是宇宙临终前的最后图景——遥远的星辰在视野中拉长,扭曲,然后如烛火般一闪而逝,被无形的坍缩之力吞噬。
熵增的终点,便是绝对的死与无。这片宇宙,正是我刚刚从中取走“黑洞之心”的世界,它的死亡进程,因我的行为而被无可挽回地加速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评价也已落下。按照穿梭者的准则,我此刻应该毫不犹豫地返回主神空间,清点收获,为下一次不知生死的任务做准备。
这个世界的存续与否,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它只是一个舞台,一场戏剧,如今戏已落幕,演员理应离场。
然而,我的目光却穿透了舰船的合金外壳,望向那片正在归于沉寂的广袤黑暗。
我从“无”中诞生出了“有”,在法则的囚笼中创造了微缩的生态循环,那是对自身道路的印证。
可如今,我却要坐视一个真正的、宏大的宇宙彻底走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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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存在着一种令我感到不悦的矛盾。
我并非救世主,也对扮演神明毫无兴趣,但既然我取走了它衰亡的核心,那么,留下一点什么,似乎才算得上是一场完整的“交易”。
“我们停一下。”
我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让飞船的引擎瞬间静默下来。
飞船在虚空中一个平滑的转向,重新面对那片被我亲手加速了死亡的星域。
乔治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那只独眼中充满了不解与惊恐,结结巴巴地问:
“船……船长?我们……我们不回去了吗?这里……”
他不敢说下去,但谁都明白,回头,就意味着重新靠近那片代表着终结的深渊。
“拿走了一些东西,总得留下点什么。”
我淡淡地回应,没有再多做解释。我站起身,再一次走到了舷窗前,但这一次,我伸出的手掌是摊开的。
Doro好奇地凑了过来,大眼睛眨了眨,她似乎感觉到了,我要做的,不是像刚才那样抹除什么东西,而是要……画点什么。
我的意识沉入了“无”的根源。
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一切概念。
但正因其一无所有,方能容纳一切可能。
我从这片根源的虚无之中,开始“抽取”。
我抽取出“秩序”的概念,它曾是构成猩红女王怨恨法则的基石;
我抽取出“变化”的概念,它曾是驱动天熵混沌之力的核心;
我抽取出“存在”的概念,那是利维坦之王庞大质量的本源。
我将它们从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原始形态中剥离出来,只留下最纯粹的本质。
然后,我向其中注入了我自己的东西——一丝源于《神功!》的“生机”,一缕来自圣人之躯的“灵性”,以及最关键的,从那掌心世界里领悟到的,“循环”的法则。
这些无形无质的概念,在我的掌心上方汇聚、盘旋、压缩。
它们没有发光,没有发热,却仿佛拥有着比任何恒星都更沉重的质量。
最终,它们凝聚成了一个点。
一个肉眼无法看见,神识无法捕捉,只有在“概念”层面才能被感知的……“种子”。
我屈指一弹,这枚“创世之种”便脱离了我的指尖,悄无声息地飞入了前方的黑暗深渊。
它没有引起任何能量的涟漪,就那样融入了正在坍缩的宇宙结构之中。
一瞬间,那无可阻挡的、奔向终点的死亡洪流,仿佛撞上了一块看不见的礁石,停滞了。
紧接着,以那枚“种子”为中心,一个新的、微小但却无比坚韧的“规则”开始萌发。
它就像一滴落入死水中的活墨,缓慢但坚定地开始渲染。
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