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兽祖那宏大而又冰冷的话语,我的“无之领域”不再是简单地被侵蚀,而是被粗暴地切割、替换。
脚下那原本纯粹的灰白地面,犹如被泼洒了浓硫酸一般,迅速腐蚀开来,露出了下方漆黑如墨的坚硬岩石。
这些岩石并非自然生成,它们散发着金属的寒光,棱角分明,带着一股生硬而扭曲的秩序感,仿佛是某种巨大机械的残骸。
天穹之上,血色河流奔涌咆哮,每一滴都蕴含着数万生灵被炼化的怨念与能量,它们汇聚成一条条血色锁链,试图将我刚刚构筑出的神树虚影缠绕、拉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Doro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虽然我的“无之屏障”将大部分法则侵蚀隔绝在外,但她那双纯净的眼眸中,仍映照出这片扭曲世界的混乱与狂暴。
我能感受到,她不适的源头并非恐惧,而是对这种充满腐朽与掠夺的“有”的本能排斥。
这正是兽祖的“有”,一种建立在剥夺与献祭之上的畸形存在。
他那轮黑色的太阳,此刻正高悬于头顶,散发出的不再是光芒,而是无尽的虚无与吞噬,它试图将我神树所散发出的生机尽数汲取。
“将万物化作柴薪,自以为掌控乾坤,不过是坐井观天的蠢虫。”
我平静地说着,右掌中那株幼苗的生长速度骤然加快。
我的“有之法则”并非纯粹的生长,它同时蕴含着创造与衍化的真意。
那株神树虚影在我的意念下,瞬间凝实。它的根须并非扎入虚无,而是直接穿透了兽祖所创造的黑色山脉,从那些金属般的岩石中汲取养分,将其转化为勃勃生机。
枝干则冲破了血色河流的束缚,每一片嫩绿的叶片都在瞬间扩张,化作一片片微型世界,在血色天穹下展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的神树,以万象更新、生命不息之势,直接对抗兽祖的炼化与死寂。
那黑色的太阳试图吞噬神树的光芒,然而,神树的每一片叶子都仿佛一个小小的恒星,散发着纯净而温暖的光辉,将黑日的吞噬之力反弹回去,甚至开始缓慢地同化黑日的虚无。
那些被兽祖强行构筑的黑色山脉,在神树的根须之下,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并非崩塌,而是有翠绿的藤蔓从裂缝中钻出,缠绕、生长,将死寂的金属山体重新赋予了生命的色彩。
这种对抗,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能量碰撞,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有”的理念之间的较量。
兽祖的“有”是榨取,是累积,是无限的膨胀与吞噬,最终归于虚无的炼化。
而我的“有”,则是从虚无中诞生,是创造,是循环,是生生不息的衍化。
我的神树,不仅仅是抵抗,它更是在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重新播撒生命的种子,尝试着将兽祖的“伪世界”转化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
我能感觉到,我的体质——圣人之躯与无之躯体、有之躯体的融合,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体内《神功!》和《空道皆无神煞法》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动,支撑着我的“有之法则”在兽祖那庞大的“神国”雏形中开辟自己的领域。
每一缕法则的对抗,都像是在我灵魂深处进行着一场微观的战争,消耗着我巨大的心神。
然而,我眼神坚定,我必须守住这份“有”,守住Doro所代表的纯粹与生机。
脚下那被兽祖法则侵蚀的灰白地面,在我的神树扎根之处,开始重新泛起熟悉的纯净之色。
那些从裂缝中钻出的黑气,在触碰到神树散发出的微光时,便如冰雪消融般迅速瓦解,回归虚无。
这并非一蹴而就的胜利,兽祖的“神国”依然庞大且稳固,但我的神树,却如同一颗顽强的种子,在这片绝境中,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展现着它改天换地的伟力。
“你的‘神国’,终将变为我的花园。”
我轻声低语,声音只有Doro和我能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