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仅仅是材料,它本身就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生命。
这,就是我为Doro寻觅的,独一无二的完美之物。
我收回神识,目光重新落到木灵身上,平静地开口:
“开个价吧。”
木灵摇了摇头,那双洞悉生灭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铁砧说得没错,它是‘万物生’的根基,是无价之宝,我从不打算用轮回点数来衡量它。”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但,我可以将它赠予你。我只有一个条件。”
她向前一步,那股清新的生命气息几乎将我包围,“我需要一滴你的血。一滴……蕴含着‘从无到有’创生法则的血液。我的花园里,有一颗来自‘寂灭之地’的种子,我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无法让它发芽。或许,只有你的力量,才能让它从彻底的‘死’中,绽放出真正的‘生’。”
我的血液。
这个条件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木灵的身上,流淌着纯粹到极致的“有”之法则,而她脚下的这棵初生古树,更是“有”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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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如光与影相生,有与无相伴,纯粹的“有”也必然有其极限。
她无法理解“无”,更无法从“无”中催生出“有”,这恰恰是我力量的核心。
一滴蕴含着创生法则的血液,换取一根承载着守护意志的心藤。
这并非交易,而是一场法则层面的等价交换。
“寂灭之地……”
我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一股熟悉的道韵在我心头流淌。
那是我曾经踏足、甚至亲手创造过的领域。
纯粹的死,绝对的空,一切规则与物质的终点。
能在那种地方留存下来的“种子”,其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悖论。
远处的铁砧已经听得呆若木鸡,这场对话显然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锻造与材料学的范畴,进入了神与魔的领域。
“那颗种子,对你很重要?”
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我的目光扫过她身后那棵磅礴的初生古树,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棵树虽然生命力浩瀚如海,但它的成长似乎已经抵达了某个瓶颈,一种源自法则层面的桎梏。
它诞生于“有”,也终将被“有”所局限。
想要突破,唯有理解“无”,并跨越从无到有的那一步。
这颗来自寂灭之地的种子,便是她的希望,是她为这棵古树,也是为她自己寻找的道。
木灵坦然地迎着我的目光,轻轻颔首。
“它是我‘万物生’的未来。”
她的回答简单而又郑重,不带丝毫矫饰。
这句话的分量,比任何解释都要沉重。我明白了。
她是在用“万物生”的根基,来换取一个“万物生”的未来。这笔交易,她赌上了所有。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对Doro的承诺,高于一切。
这根“世界树之心藤”,我志在必得。
而对于木灵这种纯粹的求道者,我亦抱有一丝敬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缓缓抬起了我的右手,伸出食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法则显化的异象。
我的指尖,就那样平平无奇地悬停在空中。
然而,在我的感知中,一场无声的宇宙洪荒正在指尖上演。
我体内的“无之躯体”与“有之躯体”以前所未有的精妙方式开始运转。
绝对的寂灭与蓬勃的生机在我体内交汇,顺着我的手臂,最终汇聚于指尖那一个无限小的点上。
那一点先是化作了绝对的“无”,吞噬了光线,抹去了空间,仿佛一个微缩的黑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