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酷,已经弥漫在了冰冷的空气里。
“没有配给。”
这四个字像孢子一样,在死寂的沼泽空气中扩散,无声地钻入每一个毛孔。
爱多森说完这句话后,便彻底沉默了,仿佛这几个字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我们周围,那些畸形的、如同巨大真菌般的植物似乎比刚才更加活跃,它们伞盖下方的褶皱里,一明一暗的磷光仿佛是这片土地的诡异呼吸。
脚下的淤泥不时冒出气泡,破裂时带出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硫磺与腐肉的甜腥气。
这个名为“雾角镇”的地方,在我脑海中构建起一个清晰而冷酷的模型:一个以“光”为核心,以绝对的资源管控为手段,建立起来的求生机器。
严酷,但有效。
在文明不存、秩序崩塌的世界里,这种剔除了所有冗余情感的实用主义,往往是族群得以延续的唯一选择。
所谓的“善恶”,在“存续”这个最根本的命题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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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如何衡量?”
我继续向前走,脚步踏在松软的泥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我的问题却清晰地回响在爱多森的耳边,“贡献由谁评定?那五位议员,拥有绝对的裁定权?”
我的追问让爱多森本就紧绷的身体再次绷紧。
他不敢看我,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路,仿佛多看一眼周围的景象就会让他彻底崩溃。
他喘息着,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鱼。
“评定……主要看你的‘产出’。渔夫看带回来的渔获,净化员看过滤的水量……守望者看杀死了多少迷雾中的怪物,或者……抓捕了多少‘背叛者’。”
他断断续续地回答,声音沙哑,“裁定权……是的,理论上,议会拥有最终的裁定权。他们的决定,就是所有人的命运。”
“那没有饭吃的人,是去别的地方找欧润吉了吗?”
Doro在我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好奇地插话。她显然是将“没有配给”和“自己找吃的”划上了等号,就像她想吃欧润吉时会自己去摘一样。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爱多森猛地停下脚步,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他双手抱住头,身体因为剧烈的颤抖而蜷缩起来,仿佛想要把自己塞进这片污秽的泥土里。
“没有……没有别的地方……”
他从指缝里挤出绝望的呻吟,“没有价值的人……会被‘放逐’。守望者会把他们带到灯塔光芒的边缘,然后……推进迷雾里。他们会变成……变成刚才那样的东西,或者被那样的东西吃掉。这就是……这就是没有价值的下场!”
他终于崩溃了,将这个幸存者据点最黑暗、最直接的法则血淋淋地剖开,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
这很合理。
有限的资源无法供养无用之人,而被污染的躯体与其留在据点内成为隐患,不如将其“回收”给迷雾,成为警示他人的恐怖故事。
一个完美的、闭环的、残酷的生态系统。
我没有催促他,只是抱着Doro,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片更加低洼的区域,浑浊的黑色积水淹没了大半畸形的植物,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亮的、彩虹色的薄膜。
几根粗大的、不知是何种生物的惨白肋骨从水中刺出,像是一座沉没巨兽的坟墓。
不知过了多久,爱多森那混合着哭泣与喘息的声音才从后面传来。
他踉踉跄跄地跟了上来,脸上满是泪水和泥污,眼神空洞得像个行尸走肉。
“对不起……先生,我……”
“议会有内部的货币吗?或者说,除了基础配给,贡献突出者能获得什么额外的奖励?”
我直接打断了他的道歉,将话题拉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