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上通往二楼的石阶,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像踩在爱多森那根紧绷的神经上。
我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在这种时刻,绝对的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远比任何温和的言语都更有效。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汗水、恐惧和尘埃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
爱多森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紧紧抱着膝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他那头原本还算整洁的棕色头发此刻乱得如同鸟窝,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整个人猛地一颤,抬起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和绝望。
他看到了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起来,”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房间里却如同惊雷,“你躲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的族人,你的文明,都在等着被清算。”
爱多森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试图将自己缩得更小,仿佛这样就能从现实中消失。
“我……我……我毁了一切……”
他终于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偷了禁忌的知识……议会……他们会把我扔进迷雾里喂那些……东西……”
“你没有毁了任何东西,你只是提前揭开了那块遮羞布而已。”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不带一丝怜悯,只有陈述事实的冰冷,“就算没有你,这份契约的到期日也迟早会来临。你所做的,不过是让‘审判日’提前了一些,并且,给我送来了一份邀请函。”
我顿了顿,看着他那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不是去撕毁契约,而是去重新谈判。去告诉那些‘伟大存在’,这份抵押品,他们不能收走。”
“谈……谈判?”
爱多森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笑容比哭还难看,“和……和它们?你知道它们是什么吗?它们不是人,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存在!格雷森先祖是用最卑微的乞求才换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们拿什么去谈判?”
“就拿我,”我平静地回答,“一个它们从未见过的‘变数’,一个来自契约之外的‘新故事’。但这个故事需要一个引路人,一个能带我走到谈判桌前的人。”
我的目光变得锐利,“而你,爱多森,就是那个引路人。你要带我去见你的老师,海勒姆议员。”
“不!不!”
他疯狂地摇头,恐惧让他几乎崩溃,“老师会杀了我的!他警告过我!任何窥探核心秘密的人,都将成为迷雾的祭品!这是铁律!”
“他不会。”
我打断了他的歇斯底里,语气不容置疑,“因为我会和他讲道理。你的罪责,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带我到他家门口,敲开那扇门。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我弯下腰,凑近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告诉我,你是想作为罪人被扔进迷雾里,在无尽的恐惧中被怪物吞噬,还是想作为带领文明走出绝境的引路人,哪怕这个过程会让你害怕得尿裤子?”
爱多森呆住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疯狂,没有欺骗,只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的绝对自信。
恐惧依旧在他的血管里奔流,但一种更加微弱、却无比诱人的情绪——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星火苗,开始在他的心底闪烁。
他知道我说的没错,躲在这里是死,被议会抓住也是死。
而跟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良久,他颤抖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双腿依旧在打软。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我……我带你去。海勒姆议员的宅邸……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