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在我嘴角浮现的微笑,并非源自喜悦,也不是因为残忍,而是一种更纯粹的东西——当一个复杂的、看似无解的结构在我眼中被彻底拆解,暴露出其脆弱核心时,所产生的、近乎于“美学”的欣赏。
那是一种解开终极谜题的快感,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从容。
这抹微笑在海勒姆眼中,却不啻于最恐怖的景象。
他那刚刚浮现出哀求神色的面容瞬间僵住,瞳孔中倒映着我的影子,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超越了他毕生理解的怪物。
一个凡人,在听到“静默君主的王庭”这个凡人禁区,听到“世界法则的基石”这种终极概念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笑了。
这种反应,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绝望秩序的最极致的颠覆和嘲讽。
“自杀……”
我轻声重复着他的最后一个词,然后站起身,缓步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浓得化不开的灰雾如同有生命的活物,无声地拍打着玻璃,试图渗透进这间被火光照亮的孤岛。
这间屋子,就像这个文明的缩影,用古籍与记忆的火焰,勉强在无尽的绝望中维持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温度。
“海勒姆议员,你的认知存在一个根本性的错误。”
我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翻滚的浓雾,声音平静地穿透了壁炉中木柴爆裂的噼啪声。
“你将‘静默君主’的王庭视作终点,视作绝对的禁区。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只要存在坐标,就可以被抵达。一个规则,只要能被理解,就可以被绕过,甚至……被改写。”
我转过身,海勒姆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他混乱的心跳和因为极度震惊而变得冰冷的血液。
“你所说的‘绝对静莫’,我也曾感受过。那种能将一切思维、一切能量都同化为‘静止’概念的力量,确实很麻烦。”
我的话语很平淡,像是在评价一道味道不错的菜肴,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刺入海勒姆脆弱的神经,“不过,它并非无法抗拒。只要有一种力量,在它的‘概念’之外,就足够了。”
海勒姆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一生研究的终极恐惧,在我口中竟成了“麻烦”二字。
这种认知上的剧烈冲击,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痛苦。
“现在,这盘棋就变得很有趣了。”
我踱步回到桌前,手指轻轻点在那个黑色的子盒上。
“我们有两个债主。一个,是‘伟大存在’,它们需要你们的绝望作为食粮,它们的优势是持有‘母盒’这份契约。另一个,是‘迷茫与灾病之王’,它被驱逐了,但它无时无刻不想回来,它的优势是……一旦契约作废,它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是一场很糟糕的平衡,但平衡,就意味着有可以撬动的支点。”
我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现在,一个谁也无法预料到的第三方——也就是我——入场了。我既可以毁掉母盒,让‘迷茫与灾病之王’回归,让‘伟大存在’的农场颗粒无收。我也可以加固这份契约,让你们永世为奴,断绝‘迷茫与灾病之王’的一切希望。我甚至可以……将它们两个,一同从这盘棋上抹去。”
我俯下身,与海勒姆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来到这里,不是来遵守你们的规则的。我是来制定新的规则。告诉你们的‘伟大存在’,它们的佃农,找到了一个新的靠山。也告诉那个‘迷茫与灾病之王’,它想要拿回自己的土地,就要拿出让我感兴趣的价码。”
话音落下,我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该铺的路也已经指明。
这位守护者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接下来,他只需要作为一个观众,见证历史的洪流将如何被我强行改道。
“准备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