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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根丝线都是一个人类的生平,从诞生时的第一声啼哭,到死亡前的最后一口呼吸,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挣扎与希望,都在这一个刹那里奔涌而来,试图将我的“自我”彻底溶解、同化。
然而,我的“无”之法则是我意识最坚固的防线。
在这片汹涌的命运之海中,我如同一块绝对零度的礁石,任凭万千情感的浪潮如何拍打,也无法撼动我分毫。
我没有被这些信息吞噬,反而将它们作为媒介,将我的意志逆向传导至了这契约网络的每一个终端。
我没有开口,但我的声音,或者说我的“意”,却通过这母盒,向所有与之相连的存在发出了一个最直接的质询。
“你们,为何而来?”
我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沉寂亿万年的深潭。
最初的回应,是一片广袤到令人心悸的死寂。
我能“看”到无数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意识,它们如同熄灭的恒星,在各自的维度中沉睡,对我的探问毫无反应。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构成了这个世界无法挣脱的枷锁,但其本身却似乎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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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片几乎永恒的沉寂之中,几缕微弱的、仿佛风中残烛般的意念波动,回应了我的质询。
它们没有语言,没有逻辑,传递而来的是一幕幕破碎而混乱的画面,以及最纯粹的原始概念——巨大的撕裂感,并非物理层面,而是整个现实结构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暴力扯开;
无法控制的坠落,穿越无数光怪陆离、法则迥异的维度;
最后,是重重撞在一张“网”上的停滞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永无止境的“搁浅”。
“意外……”
“迷航……”
“家……回不去……”
这些断断续续的概念,不带丝毫的欺骗与伪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悲伤。
原来如此。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圈养,一场高等存在对低等文明的掠夺。
但真相却是,这是一场波及了无数旧日存在的宇宙级“海难”,而这个世界,以及与之相连的人类命运,只是祂们在坠落过程中,无意间抓住的一块“浮木”。
这个发现,让我准备碾碎母盒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我的目的,是斩断束缚人类的枷锁,而不是将一群迷航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宇宙难民”直接投放到这个脆弱的世界里。
那样做的后果,或许比维持现状更加糟糕。
摧毁母盒,可能会让这些沉睡的旧神彻底苏醒,在最后的疯狂中将整个世界撕碎;
又或者,会切断祂们最后的“维生索”,让祂们彻底寂灭,而这种规模的“死亡”会在现实层面引发何种连锁反应,无人知晓。
“人~?”
Doro的声音将我从深度的思索中拉回。她的小脑袋歪向一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困惑,“那些……嗡嗡嗡的大家伙,好像不开心?”
她无法理解“意外”或“迷航”这种复杂的概念,但她最本源的感知,却捕捉到了那些回应中所蕴含的、最核心的情绪——那是一种跨越了种族与维度的,对于“迷失”的悲哀。
我没有回答,只是维持着与母盒的接触,指尖的力量由毁灭的“无”,转为了解析的“无”。
我开始像拆解最精密的仪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分析这个契约的构造,分析这些旧日存在与这个世界法则之间的“锚点”。
既然是意外,那么就一定存在着来时的“航路”的残骸。
找到它,然后将这些不属于此地的“客人”送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比单纯的破坏,要有趣得多。
身后,爱多森的喘息声似乎平稳了一些。
那股盘踞在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