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按下接听键并开启了免提:“老黄啊,正念叨你呢!你说巧不巧,我现在正和你们公司的高级投资经理侯杰先生一起吃饭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侯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老江你没搞错吧?”
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下来。侯家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老黄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中传出:“那货就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主!靠着伪造简历混进我们公司,干了不到三天就被查出来开除了!都成我们公司里的笑话了!”
他继续道:“老江你怎么和这种人吃饭?不嫌跌份啊?我告诉你,他那个什么美国学历也是假的,就是买个文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可闻,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得侯家人魂飞魄散:
“对了,我记得他爹是什么杂志总编是吧?也快完蛋了!那杂志社欠了一屁股债,马上就要被整顿停刊了!这一家子,真是奇葩朵朵开!”
“原来是这样啊!”江河故作恍然大悟,声调扬起,每一个字都带着讽刺的穿透力,“怪不得侯总编一家眼界如此‘高远’,看不上我们云城这小地方,却还要让儿子‘屈尊’来这里发展呢!真是用心良苦啊!”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敲开,宁嘉禾快步走入,声音带着些许急促:“江县长,招待不周,我刚处理完……”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触及周汀芷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立刻转为十足的恭敬,甚至微微躬身:“……周市长!您也在啊!”
“周——市——长——”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在包厢里轰然炸响。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侯家的三口人瞬间石化。
侯杰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面如死灰,嘴唇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瞬间连成一片,顺着鬓角滑落。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软软地瘫进椅子里,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侯母那双刚才还满是挑剔与倨傲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巴惊骇地张成了一个完整的“O”型,足以塞进一枚鸡蛋。她想去抓筷子掩饰慌乱,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剧烈发抖,那根筷子“啪嗒”一声掉在骨碟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突兀。
侯登奎的反应最为剧烈。他脸上的傲慢如同脆弱的玻璃被重击,瞬间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死般的惨白。他想强作镇定,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这毁灭性的局面,但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巨大的惊恐让他四肢发软,试图站起来的瞬间,膝盖一弯,竟“噗通”一声直接滑跪在地!手中的酒杯随之脱手,“啪!”的一声脆响,在地面上摔得粉碎,玻璃碴四溅,如同他们一家此刻支离破碎的体面。
“周、周市长……”侯登奎瘫在地上,仰头看着周汀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我们、我们不知道是您……我们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侯母还残存着一丝本能,想争辩几句挽回颜面,刚张口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跪在地上的侯登奎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拽住胳膊,用压抑到变调的声音嘶哑呵斥:“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江河冷眼看着这幕丑态百出的闹剧,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语气如同淬了冰:“三位,戏也该散场了。请回吧。至于你们如此‘屈尊’来云城的真实目的——不就是想找个不知情的冤大头,来填上你们家那个快要见底的无底洞吗?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逐客令已下,侯家人如蒙大赦,又羞愤欲死。三人灰溜溜地挣扎起身。侯母还想拿走椅背上那个彰显身份的昂贵皮包,可手抖得像筛糠,连续抓了几次都没能抓起来。侯杰勉强搀扶起浑身瘫软、几乎无法站立的父亲,三人互相拉扯着,像三只被打断了腿的丧家之犬,踉踉跄跄地朝门口挪去,连一句告辞的场面话都羞于再说出口。
刚到门口,失魂落魄的侯登奎又被厚重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