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如同被生生撕裂。他想解释,想告诉她,是方清河建议在病情稳定前避免强烈刺激,想告诉她,他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只是存着那可悲的私心,害怕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脆弱的相守。
但此刻,任何解释在她汹涌复苏的记忆和激烈的情绪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如晦,你冷静点……”他试图去扶她颤抖的肩膀。
“别碰我!”沈如晦猛地挥开他的手,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到车座角落,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恐惧和戒备,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洪水猛兽。“你走开!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文清哥哥问清楚!”
文清哥哥……
这个亲昵的、带着全然依赖的称呼,如同最毒的针,狠狠扎进了顾长钧的心脏。他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情绪崩溃,看着她想要逃离自己去找那个人,一股夹杂着恐慌、嫉妒和巨大失落的风暴,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行!”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狠厉与决绝,“你不能去见他!”
沈如晦被他骤然爆发的戾气吓得一颤,随即,一种被禁锢、被控制的愤怒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下唇,不再看他,只是将脸深深埋入膝盖,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在密闭的车厢内低低回荡。
前尘如潮,漫过心堤,冲垮了她勉强维持的平静,也将他所有小心翼翼的努力,瞬间打回原形,甚至……推向更深的深渊。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帅府的方向。车内的气氛,却比来时冰冷了千百倍。阳光依旧明媚,却再也照不进两人之间那一道骤然裂开的、深不见底的鸿沟。
